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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春日宴(2)(2 / 4)

作品:《白月光分手日常

另一边,她的出行动向同样被人密切关注。

“你是说,这是小叔叔藏着掖着的心肝儿?”

茶楼的一扇窗户,投下了凉凉散散的目光。

“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奶娃儿,也是,小叔叔那样年岁,中意这样的小奶娃也不出奇。”

众人皆是轻咳。

“主人慎言,那位……毕竟是京城来的。”

他们久居南塘,但在京城也有耳目,对一些消息也颇为灵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老皇帝有十九个儿子,最小的一位燕十九,颇受帝后宠爱,只是小皇子生来多病,伽蓝寺预言他的命数断在二十岁之前,与皇位无缘。

可谁知道呢,这位岁之后竟恢复了身体,如今十六岁更是风骨秀异,来之前还把伽蓝寺拆了一轮狠的,全国的和尚们不敢吭声。

就连算命的都溜个没影,生怕被牵扯进去。

他们作为南塘名士,前不久才见了十九殿下一面。

那日下了场小雨,在官员簇拥的江边,十九殿下擎着一把油纸伞,银蟒箭袖,骨发皆艳,眉间门落了一点美人祭。

传闻中,燕十九的美貌极盛,说是神仙落凡,难辨雌雄,他们不以为然,直到见了真人,才知道名副其实,哪怕是头顶乱糟糟爬了一只小龟,也丝毫不影响十九殿下的美貌,画舫里的花魁都得黯然失色。

当然,这种话他们是不敢当面说的,背后也不太敢。

十九殿下的脾气可不好,最讨厌人家说他长得像姑娘,扭人脑袋的事情也经常做,不过只要身边带了一只龟,大家就能松口气——

十九殿下从不在小龟面前杀人。

每当十九殿下暴怒,小龟就会伸出懒洋洋的四肢,把他的脑壳拍得啪啪作响,十九殿下不耐烦地回应,“知道,知道,我吓吓他,不杀他,你别拍了,脚都没洗还老拍头,什么毛病!”

以上,是南塘官员从京城好友那里收集的第一手情报。

这头眼珠滴溜溜乱转的小宠龟,他们自然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它极通人性,除了是十九殿下的小克星,凡是被它口水喷过的,都容易倒霉!

官员们登时离般弱远远的。

备受人们关注的,除了受宠的小龟,就是燕十九房中偶尔出现的少女,他们放了多日的长线,才终于窥到了一分踪迹,顿时精神一振。

“要不要让甄家小姐与之交好?”

众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夫人外交比较靠谱。

他们嘴里的甄家小姐,是太傅之女甄山黎,跟小主人也是青梅竹马,而且甄家小姐可了不得,五岁就能七步成诗,才惊四座。八岁开了一家美颜铺子,被南塘的夫人小姐们奉若上宾。十岁,她烧光了家中奴仆的卖身契,扬言众生平等。

到了十三岁,放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豪言壮语,令女子们更为追捧。

燕弱衣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阴寒。

“不必叫她。”

燕弱衣冷冷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知道甄山黎是鬼上身吗?还跟我装什么?”

他嗤了一声。

“跟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的孤魂野鬼周旋,你们倒是不怕被拖下水。”

甄家小姐如此高调,世人也不是蠢人,太傅的府邸被各方暗探渗了一轮又一轮,她是什么货色众人心里有数,只是为了明面的利益,他们都藏起了锋刃,一个装得比一个糊涂。孤魂野鬼乍听瘆得慌,可归根究底也是死去的败者,被活人埋在地下,踩在脚底。

她生前就斗不过活人,难道死后还会比活人聪明吗?

而且披了活人的皮囊,受了活人的恩惠,便要遵守世间门的规则,可甄家小姐屡次挑战底线,已经有不少人把她视为眼中钉了,偏偏她还不加以防范。

若非他们暗中保护,这甄家小姐说不定又得走一回阎王殿!

想到这里,大家神色各异。

甄家姑娘虽有问题,但他们的窘境也迫在眉睫,要是三皇子无法最终称帝,他们作为三皇子长子燕弱衣的幕僚,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咱们就白白放过这位姑娘?”

仍有人不甘心。

燕弱衣皱起眉,甩袖离开,“我来会会这位小婶婶!”

燕弱衣混入了人群中,远远坠在了般弱的身后。

燕弱衣比自家的小叔叔大了五岁,自然这位小嫂嫂在他面前也小了一轮似的。

藕丝衫子,榴花小裙,压着一双青彩小靴,活脱脱一个天真无邪的闺阁小千金,她从城东溜到城西,腰间门塞满了淘来的玩意儿,她甚至不知从那里找了一个麻袋,见到喜欢的就往袋子里装,摞起了一个小山丘,除了那一身好料子,跟走街串巷讨生活的贫苦少女也没什么两样了。

事实上般弱也凭借这一番灰扑扑的沧桑形象,成功混入了街头卖艺团,免费看完了好几场表演,人家非但不收钱,还把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跟她一同分享。

“多谢!你们真是好人!以后一起会走大运的!”

般弱吃得半点都不含糊,连肩头的大蟒蛇都被塞得蛇嘴都合不上了,忘记自己还是个吃荤的。

燕弱衣脸颊抽了抽。

这小婶婶,真是一言难尽……

城隍庙会的重头戏还是晚上,男男女女戴上面具,寻找意中人一起出游。这并不是一项传统,而是甄家小姐搞出来的活动,她最近开了一家面具铺子,借着庙会灯节不断推出新品,搞了不少噱头,人们也很受用。

“来啊,看一看,瞧一瞧喽,这是铃铛小铺推出的幸运半脸猫,快来邂逅你的前世意中人吧!”

“公子,您是来找意中人的吧?要不要来一个?”

摊主很是殷勤向燕弱衣介绍。

“不用了!”

燕弱衣跟着般弱,从白天跟到夜晚,简直可以说是心浮气躁。

这小婶婶就像是耍着人玩的,混进卖艺里拿别人馒头吃也就算了,别的姑娘卖身葬父她依旧要踮起脚尖看热闹,就连经过青楼时,她也不闲着,胆大包天摸了摸姐儿的小手,把那一群姐儿逗得花枝招展。

燕弱衣的额头青筋直跳。

“公子真的不要吗?难得佳节盛会,辜负了良辰美景……”

偏偏摊主还在喋喋不休。

燕弱衣实在不耐烦了,“我全要了,你闭嘴!”

摊主得了重金,笑得见牙不见眼,顺便把手上的面具塞给燕弱衣,“好好好,公子大方,这板车就当是送给公子的添头了,那就祝公子佳缘天成了!”

摊主丢下摊子,溜个没影,生怕燕弱衣反悔。

燕弱衣吐了一口气。

他转身就走,被人扯住了衣袖。

“欸,小伙子,这面具怎么卖啊?”

燕弱衣:“?”

说得什么玩意儿?

他面色不虞转过身。

硕大蛇头跟他面对着面,眼对着眼。

“嘭!”

燕弱衣后退一步,哪里想得行人正匆匆往前,两人撞了个狠的,双双扑街。

“走路不看路的啊!”

行人一手扶着半脸面具,显然急着相会佳人,骂了几句就跑了,而燕弱衣同样怒火中烧,单手撑地,准备起身,面前多了一只纤细的手掌。

他顿了顿。

裙边的榴花灼灼欲燃。

风中的秦腔,湖里的彩舫,熙熙攘攘的长街短巷,谁家的墙头逸出了一枝粉彩,竟开得繁盛如火,就连不远处清冷的庙宇梵音,也压不住这一簇月下烟霞。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他的呼吸与心跳。

嘭。嘭。

某个声音蓦地响了起来,从心底深处。

燕弱衣额头渗出冷汗,视线往上延伸。

来人一双藕色软袖,密蓬蓬的长发系进了一条朱草丝绦里,面目怎么会这么模糊不清,他眼睛有些涩痛,使劲睁大着,而里面只有一片被揉得碎裂的灯影与人群,又延成了波光粼粼的湖。看不清的,都生出了雾气,在碎裂的镜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