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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2 / 4)

作品:《嫡嫁千金

可他仍不明白,姜梨何以会这般喜欢姬蘅。是因为姬蘅的美貌?下美人无数,姜梨也不是那般肤浅之人?是因为姬蘅的地位?殷家当初的地位也不低。至于人品(性xìng)格,姬蘅更是无比糟糕,叶世杰只能确定,姜梨和姬蘅之间,有一些只属于他们对方的过往,就是因为那些过往,才让姜梨的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转移。

他对姜梨的这句话,固然是真心为了姜梨着想,但也存了自己的私心,只是看到姜梨眼睛的时候,叶世杰觉得,自己的这点心思,可能姜梨早就已经知道了。

“表哥,你也觉得姬蘅不会再回来了吗?”姜梨轻声问道。

叶世杰沉默,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

“可我总觉得,他会回来的。只是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姜梨微微一笑,“虽然等待是很漫长,不过在他没有喊停之前,我都会一直等着他。至于未来的(日rì)子轻松不轻松,我只知道,如果我忘了他,才是真的不会有快活的(日rì)子。”

叶世杰心中长长叹息一声,姜梨的倔强,他们所有人都是领教过的,他早该知道如此,所有人轮番劝过,姜梨不以为然,换了他难道结果会有什么不一样么?当然不会。

“表哥现在是还没有遇到那个人。”姜梨笑道:“等表哥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就会明白,有时候,用一生来等待,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换做是表哥面对与我同样的(情qíng)况,表哥也会做如此的选择。当然,我希望表哥永远也不会遇到如此(情qíng)况,顺利就好。”

叶世杰神(情qíng)复杂的看向姜梨,少女含笑望着他,她的目光里,又恢复了平(日rì)里惯有的从容和淡定,不再像刚才发现她那般崩溃脆弱了。她如初见时候,从未变过,但他却从最开始的敌视嘲讽,到慢慢的倾慕。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也早已不清楚。也许是在她为桐乡薛怀远仗义执言的时候,也许是她面对叶明煜笑的开怀的时候,甚至更早,从他在街道上被官司缠(身shēn),陌生的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来,挡在他的面前,不紧不慢,(胸xiōng)有成竹的帮他化解窘境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她。

(阴yīn)差阳错,到底输给了时间。

而姜梨果然蕙心兰质,她明白自己的一切心思,刚才的那一番话,也是委婉的拒绝,并且希望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只是……叶世杰苦涩的想,倘若真的姜梨要等待姬蘅一生,他是否也要这样无望的等待姜梨一生呢?是真的如姜梨所,这不过是年少时候的痴恋,等到有一(日rì),他遇到了自己生命里真心喜(爱ài)的女子,这些便成为过往,不值一提。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痴恋成为执念,也如姜梨一样,一生守着一个虚无的永远不会回头的影子,谁也看不见。

没有人能预料得到未来,他和姜梨都不例外。也没有人能控制得了(情qíng)感,他也放弃了。

就这样吧,且走且看,至少他应当觉得满足,还能有机会在这个夜里,看到生动鲜活的姜梨,和她在这里话。

“表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姜梨笑道:“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是啊,”叶世杰看向远方,梦呓似的道:“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一切到底还有新的希望。

……

第二(日rì)一早,姜梨起得晚了些。

昨夜里,因着遇到了叶世杰,又在外面了会儿话,姜梨睡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是新年,所以白雪和桐儿也没有叫醒她,新年嘛,一切都值得宽容。

姜梨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出屋门外,昨夜后半夜雪又下的很大。清风和明月正在院子里扫雪,饶是如此,走出院子,一脚踏进去,雪也几乎可以没入人的半截膝盖。

姜梨听到花圃那头传来声音,就往那边走去。刚走近便怔住,只见赵轲和文纪立在那边,正和司徒九月着什么。司徒九月背对着姜梨,赵轲却是先看到了姜梨的影子,叫了一声:“二姐。”

姜梨没有回答他,目光看向花圃里,彻彻底底的沉默了下来。

整个花圃里,大约是经过昨夜的大雪,所有的花几乎都受不住肆虐,彻底的被摧残。一些埋在了雪里,一些露出在外面,却也是东倒西歪,七零八落的样子,看着十分凄惨。

国公府里的花,或者是珍惜的毒药草,本就(娇jiāo)贵,原先被姬蘅千里迢迢的弄到国公府,让人精心侍弄着。长得花团锦簇,煞是喜人。里面的花也是一年比一年多,正因为如此,司徒九月才能在花圃里找到炼毒的原料。

金吾军班师回朝,姬蘅战死沙场以后,根据姬蘅之前的叮嘱,整个国公府都送给了姜梨,自然也是让姜梨来打理这片花圃。姜梨并非是花匠,从前侍弄花草,也是在桐乡侍弄那些平常花草,毒药草如何呵护,是真的一窍不通。不过好在原先的花匠还在,一直帮着。姜梨也经常去花圃里帮忙,好像只有这样,便能冲淡她心中的怅惘,给自己找些事请做。

然而今年燕京城的冬格外冷,风雪也格外大。昨夜下半夜里,风雪十分急促,众人都没有察觉,这些雪几乎把整座花圃都埋掉了。司徒九月等人今(日rì)一早发现,便立刻让人赶紧除雪,饶是如此,似乎也回乏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片繁盛荒芜。

姜梨蹲下(身shēn),伸出手去捡起泥土上一朵花,这花瓣上还带着霜雪,已经被碾压的不成形状,依稀可以看得清楚原先漂亮的桃粉色。姜梨捧着那只花瓣,看向司徒九月:“这些……已经没救了么?”

司徒九月摇了摇头。

“这些药草本来就不容易找到,生长环境也十分苛刻,燕京城的气候本就不适合它们在这里生长,是姬蘅这么多年一直花重金想办法创造环境。但是今年实在不行了,燕京城一年比一年冷,这些药草熬不住的。根都断掉了。”司徒九月的声音里,也很是惋惜。

虽然姬暝寒死后,这片花圃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但是有这座花圃在,司徒九月炼毒也方便了许多。而且从某种方面看来,花圃的确为国公府增色不少,令这座府邸充满了仙妖之气,令人向往,而如今的一场风雪,就像是昨夜的美梦被惊醒,留下来的只有清醒的真相。

对(爱ài)做梦的人来,总归十分残酷。

姜梨不知道什么,好像自从姬蘅走后,这里就一点一点的失去了生气。即便叶家人和薛怀远他们住进来,每(日rì)吵吵嚷嚷,好像很(热rè)闹,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仿佛这座府邸也知道自己的主人不会再归来,就这么颓败下去。

她看着慢花圃的凄清,只觉得这是十分不好的预兆,便站起(身shēn),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这片花圃埋了吧。把这些花埋了,等开(春chūn)了,再种。”

司徒九月惊讶的看着她:“再种?”

“姬蘅只有两个(爱ài)好,”姜梨慢慢的道,“一是赏花,二是看戏。他把国公府交给了我,倘若我把这里弄得灰扑扑的,他这样挑剔的人,见到了定然要不喜。况且有些颜色,增添点(热rè)闹也好。”

司徒九月就不做声了,姜梨既然这么,她也没法再什么,更何况,如今国公府都是姜梨的,姜梨想怎么样做,自然可以怎么样做。

“不过,”司徒九月指了指另一边,“这些花都死掉了,那棵树还活着。”

姜梨循着她的动作望过去,便见花圃中,还生长着一棵树。这是一棵梨树,是那一(日rì)夜晚,她从姜府到了国公府,看见姬蘅在种,便自己上前,和姬蘅一起种下的。

她走到了树边,树长高了许多,从稚嫩的树苗,长得(挺tǐng)拔,很有些亭亭玉立的样子。可能再过不了多久,它就能继续长高,长大,到了夏(日rì),它的枝叶繁茂,成为一片绿荫,来年(春chūn)(日rì),再长出洁白的花朵。它就在国公府里慢慢长大,从姬蘅活着的时候开始生长,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姜梨伸手摸向了树干,树枝上也堆满了积雪,把树压得有些歪倒,姜梨拂去那些积雪,它便像得了轻松似的,越发的高了一截。正在这时,姜梨的手下,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东西,她感觉到好像是什么人刻上去的东西,便凝眸一看,这一看,眼圈顿时红了,险些要掉下泪来。

那上面的字迹熟悉,正是姬蘅的字迹,大约是用剑尖凿刻:二十八年(春chūn)三月,与阿狸手植。

她仿佛能透过这行字迹,看见红衣的青年半跪在地,拿剑尖一字一句的凿刻,他神(情qíng)认真,琥珀色的眸子被月色映的专注,嘴角噙着笑意,美不胜收。

这对当时的姜梨来,只是一件事,但却被他放在心上,还认真纪念,仿佛在他的人生里,这是一件值得记住的大事。

他……怎么这样呢?

姜梨背过(身shēn)去,眼泪一瞬间掉下来,没入泥土里面。树在风里微微颤动,温柔又不解,她的心里,酸涩的出奇。

平复了好一会儿,姜梨才转(身shēn)走了出去。她想或许这也是姬蘅留给她的东西,这棵他们一起种下的梨树,将会代替姬蘅,一直陪在她(身shēn)边,度过无数个(春chūn)秋。

姜梨走出来后,见到了院子外面的薛怀远,薛怀远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是有话要,姜梨怔住,问:“爹,出什么事了吗?”

薛怀远连忙摆手:“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爹请。”姜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