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竹满还真是一个善变的女孩，听卫止陌如此一说，表情突然就忧伤起来了。

“止白哥哥你不知道，其实这些年来，我奶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挂念着爷爷的。我经常看见她一个人对着那些花儿，不断重复吟唱着那首歌谣，红尘无闲事，天涯觅故知；八瓣离人泪，四季凝相思。我就知道她一直没有忘记爷爷。”

卫止陌也忍不住感慨：“是啊，四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四十年啊？这四十年来，你爷爷和你奶奶，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心里都装着对方，却彼此不去寻找……”

“谁说的！”

苗竹满当即打断：“我奶奶说，她生下我父亲之后，曾经偷偷去过太医院几次，直到后来得知我爷爷离开了太医院，这才心灰意冷。但是她一直没有离开鹰嘴崖，甚至在那个老松旁边的悬崖上建了花房，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花房里。”

“花房？”

苗竹满点点头，说：“早年的时候，奶奶就自称花房姑娘，后来熬啊熬啊，就成了花房大婶，现在熬成了花房奶奶了。”

“呵呵，花房奶奶……这个雅号倒是不错！”

卫止陌突然笑了，想起了崔~健的那首歌《花房姑娘》。

于是哑着嗓子，闷声嘶吼起来。

……

……

……

……

骑着西汉的马儿，走在西汉的古道，唱着二十世纪八十年前的歌谣，卫止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苍凉旷远的神仙。

苗竹满自然不懂得二十世纪的摇滚，但是看卫止陌唱得很投入，表情很到位，也就任由他嘶吼。

虽然自己不知所云。

卫止陌唱了几句后，因为没有知音，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

“满满，你奶奶……一定很漂亮吧？”

“那当然了！”

苗竹满骄傲地说：“虽然我奶奶对我爷爷思念成疾，这几年甚至长期住在花房里，整日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但是她依然风韵犹存，容貌和气质，一点也不会输给皇宫里的太后。”

“那个花房，也一定很漂亮！”

苗竹满又是十分得意：“当然漂亮了！花房就修筑在悬崖上，远远看去像个悬空的鸟巢，但是对于常人来却是十分的危险。”

脸色一边，又忧伤了：“只是奶奶逐渐老了，我担心她的腿脚不便，出入不方便……”

卫止陌一愣，问道：“那么……为什么不住在不危险的地方呢？整个云雾山鹰嘴崖，难道就找不到一块平地？”

苗竹满摇摇头，苦笑道：“奶奶总是认为，爷爷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在鹰嘴崖，她担心爷爷来了看不到她，又离开了……”

一番话，让卫止陌平添无限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