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若真想和谈，就把入关以来掳掠的三十多万大明百姓全都放了！再将秦王送到北京！如此一来，大明可以确保你们安全，这就是大明皇帝给你家主子开出的条件！”

崇祯皇帝向建奴提出的条件可谓苛刻，这样的条件，不要说佟养颜这个狗奴才，就是多尔衮本人，也绝难做主，因为他没有能力说服各旗旗主将已经抢到手的人口财帛从嘴里吐出来。

佟养颜嘴唇颤抖，旁边的阿克苏更是露出一副要生吞活剥张国维的表情。

“这就是大明给你们开出的条件，没有疑问，你们就回去向你家主子禀告吧！快去快回，皇上说了，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之后再谈就不是在乾清宫了，将会在昌平！大明皇帝亲率三万精兵，和你主子多尔衮好好谈谈！”

兵部尚书这话当然有夸大的成分，首先，京畿地区所有明军加起来也才刚好三万人，其中真正能战的中卫军不过六千人，藩王军一万余人，不过与建奴野战，胜负难料。

朱由检之所以敢这样对建奴说话，也是摸准了多尔衮豪格他们的心思。

八旗主力在昌平惨胜之后，屯兵于坚城之下，西边有六万多大顺军威胁，东边是崇祯皇帝亲自指挥的京畿大军。

建奴在京师内外安插的细作，以及暗中投降建奴的晋商群体，早在崇祯十七年二三月间就被南北镇抚司锦衣卫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全部被送进北镇抚司地下实验室成为志愿者，为大明病毒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丝力量。

换句话说，无论是多尔衮还是豪格，无论是鳌拜还是济尔哈朗，他们现在已经成了瞎子，不能判定朱由检虚实。

如果搁在从前，即便是半年前，清军绝不会将明军放在眼里，实际上，在原本的历史位面中，以建奴实力，可以轻松突破明军北部防线，兵锋所指，直接威胁华北乃至山东半岛。

不过现在情况已然发生变化，各旗旗主对明军战力众说纷纭，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从山西一路走来，清军遇到的明军越来越强，建奴遭遇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尤其在昌平，镶黄旗的遭遇恍若置身地狱。镶黄旗三千多战甲与一万多包衣朝鲜军昼夜不停围攻明军堡垒，在己方付出五千多人的惨重代价后，将该部明军全部歼灭，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的对手竟然不过五百人。

如果朱由检手上真的有三万多如此强悍的明军，攻打京师自然是不用想了，搞不好自己还要被反咬一口。

恐惧源于未知。

对京师战力一无所知，让建奴高层草木皆兵，恐惧深深攫住了多尔衮等人的神经。

和谈当然不是说谈就谈的。

如果双方势力并不平衡，和谈当然不会存在。

站在多尔衮的角度上想，昌平之战后，镶黄旗损失惨重，不连包衣奴才，单是战甲就死伤两千余人，占据旗中勇士数量的五分之一，跟随入关的朝鲜王军更是被彻底打残，近乎被全歼。

惨胜之后没有任何喜悦可言，军心涣散，镶黄旗无力继续进攻，其他各旗也萌生退意。

更可怕的是，当初进攻明国是多尔衮强力推行的，现在清军进退两难，多尔衮在旗中权威自然进一步瓦解。

实际上，他本人也无心再向北京进攻。据可靠情报说，驻守大同的顺军已经蠢蠢欲动，只等八旗主力全力进攻京师，这些快要饿疯的流民便会袭击清军，将他们掳掠而来的财物全部夺走。

崇祯皇帝朱由检现在的重心也不在建奴身上，漕运改革已是弦上之箭不得不发。

天津港正在建设之中，这里将成为与南方贸易的中心，海运发展会为大明海军发展提供基础。

锻造海军是一件极漫长的事情，所以必须立即开始。

朱由检还没有做好与建奴决战的准备，对于清军提出的求和请求，倒并不反感。

只是在议和之前，讨价还价还是必须的。

于是包衣奴才佟养颜挨打就成为讨价还价的筹码之一。

“现在可以和本官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