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眉头微皱，上前探了探口鼻，果真没有了呼吸，又摸了摸脖颈，没有跳动，当即点了下头，摆了摆手：“死了就死了吧，埋掉。”

“嗯，戴局长，我和他朋友一场，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做吧，也算是尽到最后一点情义。”李方颔首致意，颇为惋惜的说道。

“如此也好。”戴笠嗯了一声，和岳伟民继续往里走去，似乎要商议一些事情。

李方和那军统大汉将其抬到了附近一处荒郊野外，李方拿起铲子一边挖土，一边对军统大汉说道：“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也算是陪我这朋友走完最后一程。”

“是。”军统大汉识趣的离去了。

李方看了看腕表，此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知道不能再耽搁，当即就动手要将其弄醒。

很快，他虚弱的跳动就逐渐加大，呼吸也不断的恢复，意识正在苏醒，没过多久就彻底好了。

李方让其缓了一阵，这才带着他来到了一处隐秘的住宅，换了身衣服，一路送到了城外。

看着谭卓不断离去的背影，李方久久不语，就好像在看一个老朋友一般。

虽然谭卓在最后做了选择，差点害死了自己，但如他自己所说的，问心无愧。

李方也没有去怪罪，毕竟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很多同志的性命，如果要死，无怨无悔。

只是想起了那晚战死的顾曼春，李方知道是自己亏欠了对方，这种伤痛和愧疚是无法弥补的，将伴随着一生走下去。

去街边买了酒，又买了一束鲜花，李方这才来到了顾曼春的墓碑前，看着她的名字，李方的心情愈发的沉重和自责。

将手中的酒缓缓的撒入土中，李方喃喃自语：“真希望你能活着啊，我们一同并肩战斗，如今你却走在了前头。”

顾曼春，可以说是李方在军统，真正意义上的一位同伴，回想着和她的种种往事，不禁心头充满了痛苦和酸楚。

珍惜眼前人，等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没了，这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李方在这里独自一人，待了不知道有多久，脑子里不断回想，沉默了许久。

等回到小公寓之后，李方一直都很少出门，整日里饮酒抽烟，就仿佛沉沦一般，没有了精神劲，意志消磨。

起初听闻此事，还亲自前来开导，但最终也是叹息离去，岳伟民知道之后，也前来劝慰，却还是没有什么用。

之后的半个月里，李方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大家都没怎么去关注此人，讨论的还是当下的时局等等。

而差不多一个月后，事情又发生了转变，中共地下党在收到谭卓带回的名单之后，一直在暗中调查，却始终无法确定一些人的身份。

这件事情让中共的高层十分疑惑，加上之前川羌康地下党根据地死伤很多同志，还有李方在军统时所做的种种举动，更加的难以判断，几位地下党的高层对此都觉得李方是不是暗中叛变了，这份名单有可能是嫁祸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