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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仪式(2 / 2)

作品:《古神低语

“在您看到伯翰明手记第五百四十七页的时候。”

谢里曼有些尴尬,自己在别人的书房里似乎有点反客为主了。

“约翰先生,我是个粗人,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请您当面指出。”

约翰摆手,他脸上的笑容不是敷衍的客套,带着那种得到秘宝钥匙的欢愉。

“恰恰相反,我对您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感到十分的愉快。

不过,您也该适当的休息一下了,餐点与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如果您坚持要回您的飞行船的话,我来安排人送您。”

谢里曼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几句话之后,交给了约翰。

“我离开飞行船的时候很匆忙,但我也不想在筛选完线索之前回去,这个便条麻烦你交给我的船员长希尔彼得。”

约翰接过便条,在书桌上拿起一个信封放了进去。

整个过程出奇的谦卑,仿佛在伺候一个得罪不起的上位者,完全没有王族的高傲,这反而弄得谢里曼浑身不自在。

几分钟之后,谢里曼被领到了一个有着厚厚的黑窗帘的房间,这房间不大,但准备的十分充分。

谢里曼一下子就看出来,约翰在有意的制造一个跟自己船长室类似的幽暗环境。

他冲着对方微笑,说:“真是有劳费心了。”

约翰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谢里曼坐在沙发之后,他微微欠身。

“我会让下人把您的餐点送来,之后这位下人会一直站在您的门口,如果您醒了之后想要继续工作,就告诉他,他会带你来找我的。”

人往往就是如此,当你将全部精力投入在某一件事上的时候,往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不知疲倦,但当你将注意力移开的时候,积攒的疲劳就会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谢里曼就是如此。

他没能等来下人送来的餐点,坐在小沙发上就睡着了。

约翰为他盖上毯子,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是在遮盖某个珍贵的艺术品。

安普顿已经等在了门外,他再也没了昨天的兴奋,心事重重,一脸不舍。

“父亲,仪式已经准备完毕了。”

约翰在前面像,步伐坚定,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赴死的战士。

“您……不再考虑考虑了?”

约翰听得出儿子心中的不舍,但他并未停止脚步。

“孩子,我要面对的并非世俗意义上的死亡,等完成王位传递仪式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一点。”

仪式的地点是一处深藏地下的深窖,是那个无上太阳都无法照耀到的黑暗角落。

约翰的妻子奥沫捧着一本典籍,双眼通红,显然她知道这场仪式意味着什么。

而约翰的小儿子,则拉着姐姐的手,淘气的试图去触碰摇曳的烛火。

约翰拿着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口,将鲜血滴进质地古朴的水晶杯中,他一边等待着杯中的鲜血足够画成法阵,一边对一旁的安普顿交代着什么。

实际上他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因为他所有的重要都记录在历代继承人都会去写的家族录中,那些完成了的和未完成的都是如此。

即便如此,他还是叮嘱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像是一个即将远行的家长,叮嘱独自在家的孩子要记得按时吃饭一样。

安普顿也在收集着自己的鲜血,他滴的很慢,仿佛这样就能挽留父亲一样,虽然知道这是徒劳,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听到父亲多说些什么。

“对了……谢里曼有一个叶子形状的吊坠,那应该是个诅咒之物,它能让触碰它的人不由自主的说实话。

在找到王族圣物辉煌之心之前,不要暴露出任何对他的敌意。

在找到辉煌之心之后,到完成复国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原本的打算是杀掉他的,现在这个决定权交给你了。”

安普顿静静地听着,认真的思考着,因为他不是那个独自在家的孩子,叮嘱他按时吃饭的父亲将永远不会回来。

“那他掌握的航行技术呢?”

“那对统治并无帮助,可有可无。”

在多的话也有尽头,那手腕上涓涓流出的鲜血像是那一去不回的时间。

在奥沫那一声声的抽泣声中,在两个孩子惶恐的注视下,二人开始默默的画着各自的法阵。

沉默如此沉重,仿佛粘稠的沥青一般令人无法呼吸。

即便如此,安普顿还是开了口。

“父亲,您不跟母亲告别吗?”

约翰呵呵一笑,手上动作依然精准,稳健的像是一座山峰。

“小子,不要小看你的母亲,她是王的女人,嫁给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了觉悟。”

逐渐的,两个法阵相交在了一起,形成了两个有着繁杂铭文的相连圆形,二人站在各自的法阵中心,手拉在一起。

“开始吧奥沫。”

随着约翰的吩咐,挂着眼泪的奥沫表情变得决绝,她捧着典籍,一字一句地念着晦涩难懂的法文。

光芒从约翰胸口冒出,它刺破衣服,将整个深窖照的亮如白昼。

奥沫法文越念越快,语气也越来越坚定,约翰的浑身开始冒出炽白的光芒,双眼,嘴巴,耳朵,整张脸……

随着最后一句法文被奥沫以高亢的嗓音喊出来,约翰身上的光芒转移到了安普顿身上。

安普顿仿佛承受着无比的重压一样,先是粗重的喘息,随后发泄似的咆哮。

最终,安普顿被自身发出的炽白光芒笼罩,而与他挽手相握的父亲,已经消失不见。

仪式结束,安普顿走出法阵,他身上还在散发着炽白的余晖,如炽白的蒸汽一般一缕缕向上飘荡,丝丝条条。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有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一直隐瞒身份,为何一直忍受篡位者的刁难。

因为他看到了父亲,乃至历代失去了王座的王那处心积虑的计划。

他俯视着母亲,但那声“母亲”却怎么都叫不出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一样。

最终,他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却又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奥沫·凯利,你的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