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已经传了出来。

“唔……”卫肯从阴暗处走出，淡淡向前走去。

破旧的木板门已经失去了其作为遮掩物的意义，那名三次进入自己的房间行窃的毛贼，此时惊慌地从屋内跑出，但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愣愣地望着废弃下水道内。

“小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卫肯站到了他的身后。

“救，救救我的弟弟妹妹们……”

毛贼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是年纪尚浅，尚未到达变声期一般。

这种地方有这样的犯罪者，也并不难预料。这般将自己当成傻子的小孩子，还真是……

“是吗？这是你三次偷窃的代价吧？”卫肯的手指敲打着鞘口，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面无表情。

“你，是你！”

就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毛贼想要站起来逃去，但他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便愣住了。

“姐姐！”下水道内，一个小孩子惊呼着想要逃出来。

但……

唰！

他终究是没有逃脱魔掌，生命永远都停在了这个年龄。

“小孩子？”卫肯微微一愣，直接提起那个毛贼，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

借着远处油灯传来的光亮，卫肯能看见，那是一张很脏的脸。不知道沾染了些什么才弄成这般模样，就连那一头短发都是打结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一团破布一般。

能够看见的，只有那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随便不知男女的小贼扔开一旁，卫肯点了点头：“你，离开这里吧。我有权利制裁你犯下得罪，但我却不打算对你动手。不要再打算来偷窃，下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那小毛贼傻傻地站在一旁，望着死去的孩子，恸哭逃离。

“那么，你们找到我的失物了吗？其它已经不重要了，把我丢失的一万杰鲁还给我吧。”卫肯向那四人走去。

“啊——那一万杰鲁，是你的啊？”脸上还带着血迹，那为首的男子嬉笑着，“但我建议你当它永远丢失了，不然这把小刀……”

嗖——唰！嗤啦！嘶啦！

长剑出鞘，三连斩杀。那男子身旁的三名男人，带着他们眼中残存的狰狞凄然死去。被斩断的身躯倒地，猩红与狰狞重新将这废弃的下水道染湿。

“嗯？唉？”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

“最基本的人性，都被贪念所吞噬了吗？”卫肯从那男子手中轻轻取过那钱袋，随即一剑刺入其腹部，终结了对方的生命。

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无人会在乎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惨案，王城的法律是为活着的人定下的，死去的人没有资格享受。

……

而在远处，再度折返的艾尼娅，望着那面带狰狞的龙面具的男人随手杀死四名醉汉的场景，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切，都没了啊……

弟弟妹妹们……

“是我，害了你们。”跪在污水中，艾尼娅眼中的泪水缓缓流下。

在这种地方，我还是那种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什么废物大人！什么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姐姐！我不过是一个，随时会被碾碎的小虫子……

无力且无助。

以前没有被碾死，只是因为碾死自己时需要付出力气，而自己那种没有任何油水的存在，甚至连让那些大人正眼相看的必要都没有……

这就是贫民区。

艾尼娅再度认识到，过去的自己是那么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