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书案(1.5万)(2 / 3)

作品:《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此地是吉林都司的临时治所,王来担任吉林都司都指挥使。

吉林都司在景泰八年成立,却是景泰十年才正式使用,毗邻辽宁、热河、朝鲜三省。

王来以建州三卫为基,建立新城,连着辽宁往东修建。

同时,他派出使臣,和各个部落通商,并招抚这些部落为汉民。

海西女真最懵逼,他们前几天还是女真呢,转头变成汉人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啥人。

但大明出手甚是阔绰,各种换换换。

以前都是蒙古、女真当二道贩子,和他们交易,换取他们珍贵的东珠、人参等物,他们所得甚少。

现在中间商没了,大明直接和他们交易。

大明有钱呀,出的价格比蒙古、女真高了许多。

让这些接近野人的部族,和大明关系迅速升温,全都愿意归附大明,变成明人。

王来花钱请他们帮忙修筑城池,再花钱在他们中间征兵,组建了一支野人军。

这些人被送去哈密,和东察合台汗国打消耗战去。

路上有野人哗变,被明军击杀,剩下的全部贬为奴隶,送去治黄河了。

王来继续和他们通商,并在长春、吉林、敦化、延吉建立贸易场,和各个部落通商。

对依附的民族,就开始征兵,往大明输送人丁。

王来仅来四个月,就往哈密送了六千人。

城池建到了颜春(中朝俄交界)。

往北在德惠、哈尔滨、肇州、绥化建城。

王来打算在吉林都司,重要地带先建立城池,派人戍守,再陆陆续续填充城池、人口,修筑驰道,建立河运。

如今建城,主要是为了和各族贸易,然后抽丁各族。

也不设长城等遮挡,纯粹是一座座贸易城。

王来刚来吉林的时候,认为吉林穷,但他开了贸易站后,才知道,东北诸族的毛皮特别便宜。

吉林的毛皮,就是景泰十年畅销第三的商品!

以前,这些毛皮是女真、蒙古拿来换铁的,价格居高不下,这回直接和东北土人贸易,才知道这么便宜呀。

王来靠收皮子卖皮子,硬生生打响了吉林的招牌,有很多商人云聚吉林,从王来手中大量收购皮子。

皮子在中原,尤其是南方,直接卖爆。

景泰十年,天下最畅销的三件商品,肉罐头,煤油灯和毛皮。

王来将吉林都司的省治设在哈尔滨。

哈尔滨在明朝叫刺鲁卫,而哈尔滨是女真语翻译过来的。

而这几个月,从朝鲜、内地移过来的百姓约有两万人,被安置在长春等地。

等明年玉米推广种植了,吉林就会富裕起来的。

现在已经有商人,愿意扎根这片黑土地了,起码开个好头。

王来品鉴着除夕宴,发出宏愿。

汉宗案,给南京带来了巨大的政治恐惧。

皇帝不分由说,就大肆杀害南京富户,关键还给他们扣个帽子,强制迁走。

终于让南京百姓,见识到皇帝的厉害。

除夕夜,南京城一点都不热闹。

朱祁钰倒是吃了顿团圆饭,席间十分沉闷,尤其是孙太后,生怕皇帝提起汉宗案,让她下不来台。

“南京的冬天是真冷啊。”

朱祁钰这个北人,受不了南方的湿冷,大殿内还在烧炭,他还是觉得太潮了。

“被子已经暖热了,请皇爷就寝。”

朱祁钰站在火盆前,幽幽一叹:“冯孝,财货统计出来了吗?”

“回皇爷,送入宫中的银子7400万两,各种珍贵物品估算出来的价格,在三千万两以上。”

“压币厂建得怎么样了?”朱祁钰又问。

“回皇爷,已经建成了,只是还未招募工人。”

“等南京解禁之后,立刻招募,然后将所有银子,压制成银币,通行于世。”

“奴婢遵旨。”冯孝回禀。

“那些物件,押解送入北京,对了,挑出一些,赏赐给建功立业的将士们。”

现在卖掉,就亏本了。

还是送回京师,慢慢出手,最好用来赏赐给臣子,省着被中间商赚差价。

南京这个年,过得沉闷。

而北京城的除夕,却过得心惊胆寒。

于谦规定,今年京中官员除夕不放假,在值上过年。

就在烟花绽放之时。

内阁收到了一封书,外题国家攸关,内题忧危竑议。

打开的人是姚夔。

开篇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下太平,国本已固,无复可忧,无复可虑矣。

啪!

姚夔吓得合上了书,赶紧看向一同值班的王复:“快过来看,这、这是什么妖书啊?”

“什么?”

王复看了一眼就后悔了,为什么要看啊!

今天下太平,国本已固,无复可忧,无复可虑矣。而先生常不豫何也?

答:今之事势,正贾生所谓厝火积薪之时也。

国本……

这是个大坑啊!

以前皇帝没儿子的时候,皇帝十分脆弱敏感,因为这件事,闹了多少次啊?

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者呀,皇帝一闹就杀人。

现在皇帝有儿子了,太子肯定是要换的,天下人都知道。

可是,没人敢提这茬?

这份妖书,竟直接写出来,这是将皇帝的脸,放在脚底下蹂躏践踏啊!

看他是怎么答的?

夫东宫有东宫之官,一官不备何以称乎?皇上迫于群臣之请,不得已立之,而从官不备,正所以寓他日改易之意也,如易旧太子之事也。

皇帝是迫于群臣相请,所以立倭郡王之子为太子,如今皇帝有了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改弦更张,换自己的儿子当太子的。

接下来就更劲爆了!

把于谦单独拎出来,把胡濙、姚夔、耿九畴、方瑛等人视为十乱,以于谦为首的反动势力,占于中庭,蛊惑圣听。

余数之熟矣。文则有胡公濙、姚公夔、李公贤、耿公九畴、白公圭、王公复;武则有方公瑛、王公越、寇公深、王公来等,而又有于公谦主之于内,此之谓十乱,内惑君王,外媚天下,如灵帝之十常侍,徽宗之四奸臣。

姚夔和王复面面相觑,我们都成十常侍了?

曰:然则何以知此数人之所为乎?

曰:数公皆人杰,无不望分茅胙土。如姚广孝,岂止富贵终其身而已乎?故有范广、于康,则靖难之兵取诸京营而自足矣;有胡豅则三边险要有人控之矣;有房能于宁夏则扼天下之咽喉,四方勤王之兵无由至矣;有李瑾、毛胜宿卫禁城,有谁人能斩关而入乎?

这是说我们有造反之嫌啊!

姚夔和王复都懵了,这篇文章,这是把朝中诸臣,全都给骂了。

或曰:蛟门公独无言乎?

曰:蛟门为人险贼,常用人而不用于人,故有福己自承之祸,则规避而不染,何以见其然也?夫锦衣卫西司房类奏,有名祖宗来,未有不升者。而皇亲王道化本内有名竟不升,岂其才力出诸菜佣下哉!盖邢国公欲右郑而左王,故核实之时令,亲家范广抑其功而不录,亦胡公濙有以默授之也。

曰:然则子何以处此?

曰:天之所兴,不可废也;天之所废,不可兴也。余止听天耳!安能反天乎?

或人唯唯而退。

景泰十年,腊月三十,除夕。

没有落款。

但把朝臣都给骂了。

看看皇帝重用的人吧,都是佞臣,那么任用这些人的,还能是什么明君?

这不拐着弯骂皇帝呢嘛?

“妖书,这是一篇瞎编乱造的妖书!”姚夔本想置之不理,干脆撕毁,外人也不知道。

但是。

掌控京师的是于谦啊。

他姚夔给于谦添堵,也是乐意至极的事情。

再说了,此人将妖书送到他姚夔的面前,不就是想用他的手,让于谦不得安宁嘛!

若送给于谦,于谦肯定息事宁人。

这次他姚夔撕毁,还会送给孙原贞的。

所以,他让人去请于谦,把阁部重臣全都请来。

好好的除夕宴,京师朝臣一口没吃到,全都聚集在内阁,看着这本妖书,都懵了。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司礼监张永和梁芳。

于谦枯坐半个时辰,一声不吭,心里发苦,皇帝离京,明枪暗箭全朝他来了。

孙原贞也很生气,妖书当中,竟没有他的名字。

但被列入其中的人,个个发抖。

谁都不想被划入于党,变成于谦的人,对谁都没好处,于谦不想要,他们不想当。

结果,一篇妖书,把这些人列入于党。

反倒皇帝陷入弱势地位,被于谦蒙骗的懦弱之君。

你怎么不想想,朝局变成这样,是谁一手造成的?

等等!

像不像皇帝的手笔?

于谦在京主持朝政,又手握重兵,所以皇帝担心于谦造反,就不停给于谦使绊子,让于谦难受,限制于谦。

但是,妖书的开篇,是写易储之事呀,还嘲笑景泰帝易储风波。

以易储开篇,却又把重心放在于谦身上,结尾则是谁能反天?像是在嘲讽皇帝!

于谦的强势,就是皇帝竭力捧出来的。

看似在骂于谦是佞臣,最后变成了嘲讽皇帝制造党争。

能是皇帝自己笑话自己吗?

皇帝那人,喜欢标榜自己是仁君,怎么会骂自己呢?

“诸君,都是什么看法呀?”姚夔忍不住开口。

他是挺恶心的,莫名其妙变成了于谦党羽。

“先有汉宗案,又有这妖书案,这是有人在策划大案,祸乱朝纲。”王复帮着姚夔说话。

“邢国公,解释解释吧。”孙原贞矛头直指于谦。

于谦好半天才回神,语气沙哑:“解释什么呀?老夫对大明矢志不渝,对陛下忠心耿耿,区区一本连署名都不敢的妖书,就要逼得我于谦自杀谢罪吗?”

孙原贞笑道:“邢国公,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伱也说了,区区一本妖书。”

“那你为何不敢直面呢?”

姚夔趁势道:“此书通篇以你邢国公为核心。”

“您邢国公又执掌中枢,圣驾又在南京,不在北京。”

“所以孙尚书说的对,还请邢国公解释解释吧。”

“当年隋炀帝被困江都,所以隋二世而亡。”

“这妖书一出,吾等俱成为你的朋党,您不解释清楚,吾等怕是说不清楚了。”

耿九畴更狠。

于谦发现了,皇帝给他设的紧箍咒又发作了!

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紧箍咒就会念起来,然后把他于谦弄得头疼难忍。

仿佛皇帝在他耳边告诉他:没有朕在中枢护着你,你早就是冢中枯骨了!

“好,本首辅就给尔等一个解释!”

于谦喘着粗气:“一本妖书,让尔等对本首辅口诛笔伐,盖因本首辅变成了勋爵,不该再占着这首辅之位。”

“本首辅的存在,挡了你们的道!”

“所以本首辅才有今日之祸!”

“那么,本首辅就如白圭一般,待命在家,等候圣上发落便是!”

孙原贞笑了,于谦走了一招臭棋。

这个时候撂挑子,皇帝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邢国公说走就走,对陛下之命,毫不在乎,岂不应了妖书中的言说?”姚夔冷冷道。

于谦本就不擅长政治,他在政治上显得很稚嫩。

功高盖主,换做政治敏感度高的,就会立刻退下来,起码别霸着首辅的位置。

而于谦呢,当着邢国公,兼着首辅,是朝中唯一一个文武双治的臣子。

不止皇帝讨厌,文武都讨厌他。

于谦挡人的道了。

李贤即将功满,他势必要强势回归中枢的,内阁又没有位子,只能让于谦挪动一下了。

胡濙数次明言,指定的继任人就是李贤。

朱英做满一任,又去交趾做三到四年,届时也要返京,入阁或做六部尚书。

还有在地方做得有声有色的年富、项忠、薛瑄。

都要回归中枢的。

这么多人,中枢的位置却只有这么几个,你于谦不让出来,让谁让出来呢?

“邢国公,你这是解释吗?”

孙原贞冷笑:“本尚书看你是临阵脱逃,有愧圣恩!”

于谦终于体验到了白圭的痛处。

他在文官里也是个异类,白圭献女求荣,他则是当了国公,还霸着首辅位置。

再加上皇帝给他布置的紧箍咒,能好才怪呢。

难道是他非得霸着首辅位置吗?

是皇帝不让他动啊!

“那你们说,该如何处置本首辅?”于谦也是蠢,这个时候,默不作声是最好的答案。

他偏偏要意气用事。

“当然……”

孙原贞刚要说话,姚夔忽然拽住他,脸上露出笑容:“邢国公,谈何处置呀,大家都是臣子,能处置您的,只有陛下呀。”

这是个大坑啊!

你孙原贞处置一下于谦试试,看看皇帝弄不弄死你,你敢用皇权?疯了?

孙原贞背后发寒,这于谦太阴了,故意设套引他进去呢。

同时意识到,于谦是故意装傻,其实是引他上钩。

果然,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没傻子。

“那就献书于陛下,请陛下处置。”

姚夔却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皇帝临行前,诏见他,言下之意,让他看着于谦。

如果于谦学白圭撂挑子,闭门思过去了。

皇帝给于谦设的紧箍咒,还有用了吗?

没了呀!

皇帝为什么把于谦留在中枢,就是担心在江南做事不顺利,需要于谦率军接应皇帝回銮。

现在把于谦逼得闭门思过,等皇帝要用他的时候,难道下旨求他吗?

姚夔看得通透。

看看皇帝在中枢留的人,都是他提拔的人。

这些人,可都纳过投名状,朱祁镇登基,他们都没好处,朱见深登基,他们也得死。

所以,皇帝放心把朝中事丢给他们,自己南巡去了。

于谦,就是皇帝留着的后手。

得用他,也得防着用他。

所以,于谦不能动,不能让他摆脱紧箍咒,得让于谦难受,让他听话,让他卖命。

于谦目光阴鸷:“姚阁老倒是通情达理。”

他不是傻子,局中人看得更透。

所以他难受,所以是摆脱这个紧箍咒。

“不敢,区区一本妖书,如何离间得了朝中融洽关系呢?”姚夔假笑。

“那孙尚书,不质问本首辅了?”于谦看向孙原贞。

孙原贞幽幽道:“那得看你实际行动了。”

于谦则环视群臣:“诸位的意思呢?”

“先查查吧。”陈文很无奈。

“好!”

于谦试探出了所有人的底线,语气渐厉:“那本首辅也有几句话问问诸君!”

“尔等凭一本妖书,就胡乱攀咬,是要开启党争吗?”

“本首辅受上命,留守京师,掌朝政掌军政,难道陛下是疑我,所以用江山社稷来试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