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金忠出匣,分大族,析其产,逼缴认罪银,士族闻风丧胆!(2 / 2)

作品:《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还造个屁反了。

若鼓动造纸工人造反,损失的是他们四大家族,而不是中枢!

这些都是他们的私产!

所以金忠抓住了一个好时机。

“做了三十几个年头了,每年获利几十万两白银。”余允徕不敢隐瞒,也不敢多说,说个中位数。

“就算一年三十万两,三十年也有一千万两了吧?”

金忠问:“中枢罚没四百万两,多吗?”

余允徕磕头:“陛下宽宥,陛下隆恩,余家愿以死相报!”

“现在想着报恩了?”

“你弟弟余允徽数次拒绝江西布政司征辟,怎么不想着报恩呢?”

金忠冷笑:“哼,这回想报恩也不用了。”

“他就算想入仕,也不可能了!”

“罪臣之族,如何当官?”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余允徕磕头。

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只求金忠能高抬贵手,索取些钱财是可以的,但不要断了余家的文脉啊。

一旦背上罪臣的名声,余家就彻底毁了。

金忠不言语。

“余家愿意将全部家资奉上,求陛下开恩,求金提督饶命啊!”余允徕磕头求饶。

金忠摆摆手:“中枢又不是强盗,对你家的家财,毫无兴趣。”

“认罪银,就是认罪银,罚了,也就过去了。”

“念在你余允徕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本督可以向皇爷为你求情。”

“这样吧,余家拆分成两脉。”

“一脉移入湖南,一脉移入广西。”

“家产分半,彼此各立一宗,江西再无余氏!”

余允徕惊呼。

余家的根在江西啊,自余家高祖起,在江西已经上千年了。

离开故土的余家,还是余家吗?

“和抄家灭族比起来,哪个更好呢?”金忠问。

余允徕痴痴而笑,重重磕头:“谢金提督开恩,余家愿意搬走。”

除了听话,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金忠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你余家不愿出仕,中枢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而且,此次也算尔等心中尊崇陛下。”

“本督会为你余家上书,请陛下允准你余家,在湖南、广西开设学宫,教书育人!”

金忠给他开出一个优质条件。

皇帝需要文人教书育人,需要文人去教化土人,余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余家和陈家不一样。

陈家从一个官员家族,转变成了半文半商的家族,而且商业偏多。

但余家却是个地道的文人家族,其家人虽不出仕,却在本地推广教育,教书育人。

余允徕眸现精光,讶异地看着金忠:“大人,陛下能允准吗?”

“就得看你忠不忠心了。”

若能去广西和湖南开宗立派,余家离开了江西,未尝不是好事呢。

江西钟灵荟萃,可以说内卷到了极致。

考取进士的难度,堪称全国最大的省份。

而且,读书人遍布整个江西,整个江西的士人,是天下最多的。

想在江西出头,那真是难之有难。

可如果换个地方,去了广西或者湖南,那么就从凤尾变成了寄头,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造纸技术难以垄断了。

但去新地方,有着新机遇,能去垄断新地方的造纸。

金忠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轻松搞定了两家。

他在上饶休息一晚,第二天去铅山,造访费家。

而在宫中。

这几日中枢对出征兀良哈,争论不休。

朱祁钰正在诏见王越。

“朕知你才华横溢!”

“若朕命你为总兵官,这辈子,怕是无法入阁部了,注定成为武将了。”

朱祁钰对王越总是额外宽容的。

“微臣谢陛下关怀。”

王越磕个头,认真道:“微臣以邢国公为榜样,愿在未来,接替邢国公,以公爵之身,位于首辅之位!”

因为国朝有特例的。

比如李善长,比如张辅,比如于谦,都是以国公之位,担任内阁首辅的。

但看看这几位的履历就知道,那都是名垂青史的大牛人。

王越想当这样的稀世名将。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于谦那条路,不好走啊,内阁竞争多大,你该非常清楚的。”

“优秀的阁臣不知凡几,文官本就挤破脑袋进内阁了。”

“你想文武双修,难之有难。”

“但朕愿意给你这次机会。”

“王越!”

“在朕手中,你不必担心功高震主,朕不怕你聚众造反,也不信你会反朕!”

“你去朝鲜,放手施为,只要你认为对的,就去做!”

“朕将三万大军交给你,将程信、罗绮也交给你,无论何种结局,朕都帮你担下来后果!”

皇帝这番话,让王越感激涕零。

他哽咽磕头:“微臣定将朝鲜,完璧归赵,纳入我大明领土!”

第一战,是帮助朝鲜驱逐女真部。

但等收复朝鲜一战,必然是第一战的主帅来担任,因为熟悉朝鲜。

王越去朝鲜,要收集好地图,为征伐朝鲜,做好准备。

“你若做到,朕就封你侯爵!”

朱祁钰扶他起来,按着他坐下:“路上要带着医者,你这条腿要注重保养。”

“残了又如何,你是为朕残的,笑话你就是笑话朕!”

“用真正的战功,抵挡流言蜚语,才是名臣名将所为。”

“王越,朕在中枢,等着你的捷报。”

朱祁钰对王越格外优容。

王越虽然有大才,是稀世名将。

但被皇帝揠苗助长之后,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成为历史上那样的顶级名将!

“蒋琬也有名将之才,他是定西侯。”

“此战朕却由你担任总兵官,心中怕是有不服气。”

“但朕相信,你会用才能征服他,让他认你这门亲家!”

“李侃甚是胆壮,其人才华不能用海水斗量,在宣镇一年,做得井井有条,有首辅之能,他也未必服你。”

“杨守陈和你同榜进士,却为你参赞军务,心中必不会服气。”

“还有在朝鲜的程信和罗绮,都是老资格了。”

“这支兵,可不好带啊。”

朱祁钰详细帮他分析:“而周贤、周玉父子,可是一对将才。”

“朕看那周玉,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要用好他们。”

“宫中的秦成,是冯孝的干儿子,是个好学的,有心往军事方面发展,你可与他经常交流,帮朕点拨点拨他。”

这样的搭配,皇帝是花了大心思的。

但对王越来说,也是个大挑战,他拿不出真本事来,可镇不住这些人。

“微臣谢陛下挂怀。”王越感激。

“你手中的兵,来自五湖四海。”

“说话口音都不一样,行为习惯更是不尽相同。”

“到了鸭绿江,你要进行集训,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

“反正刚开始是为了招揽朝鲜人入国朝,你有充足的时间练兵。”

“朕将三万人,放在你手中。”

“你要把他们当成人看,不能当成获取战功的工具。”

“朕希望,你能将这些人,全都活着带回来。”

王越磕头:“陛下放心。”

“微臣不是为了战功,而不计后果之人。”

“微臣自幼读圣贤书,自然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更不敢浪费一兵一卒。”

朱祁钰颔首:“异国他乡征战,以自保为先,朕不想看到壮士埋骨他乡。”

“你可适当为朝鲜练一支强兵……”

王越却表示反对:“陛下。”

“此战不为吞并朝鲜。”

“但最多五年内,国朝便有吞并朝鲜的实力。”

“到时候这支强兵,可能是国朝入朝最大的障碍。”

想吞并朝鲜,就得有足够的玉米三宝的种子。

能种下种子,有足够的粮食吃,朝鲜就是宝地。

朱祁钰却摇头:“王越,洪武朝兵卒战斗力如何?”

“建文朝的战斗力如何?”

“永乐朝的战斗力如何?”

“宣德朝的战斗力呢?”

战斗力,巅峰之后,就是断崖式暴跌。

归根结底,是没有良好的培养兵卒机制,导致一个时代之后,兵卒彻底摆烂,难以为继。

不是统治者不知道制度有问题。

而是统治者,故意在放任这种制度,因为谁也不想重蹈大唐覆辙。

唐末五代的战斗力堪称巅峰。

从宋之后,急剧衰落,像明朝,还有几个闪光点,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盖因中央集权,控制内乱,要比开疆拓土更为重要。

“陛下的意思是,打退了女真部,朝鲜军卒会迅速堕落?”

“等五年后,神兵天降时,已经不足为虑了?”

王越立刻明白皇帝心中所想。

同时,心中忧虑。

大明的强兵,能撑几时呢?

朱祁钰点头:“但是,想让朝鲜战斗力迅速暴跌,得霍乱朝鲜的朝政,此事朕会自由安排。”

李瑈算是一个明君。

这样的人当皇帝,朱祁钰是不放心的。

换上一个软弱,又无能的皇帝,才符合大明的利益。

“微臣遵旨!”

说完朝鲜事,朱祁钰问他:“对兀良哈怎么看?”

“陛下,朝中争论不休,微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越苦笑:“盖因大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以前打仗捉襟见肘的,净打穷仗了。”

“今年打仗太宽裕了,不知道是该打富裕仗,还是省着打。”

“所以争论不休,纠结呀。”

没错。

之所以这样争论,就是因为征伐兀良哈,变得十分富裕。

粮食是安南出的。

钱是江西出的。

军队是蒙人凑的。

这好事去哪找啊。

“说说你的看法。”朱祁钰问。

“微臣的意思是,边征边抚,步步为营,蚕食其部。”

王越的话,总结得十分到位。

朱祁钰颔首:“王越,你这番话深得朕心啊。”

“谢陛下夸赞。”

看得出来,皇帝是舍不得打富裕仗的。

大家都抠门惯了。

忽然冒出来海量的钱粮,都不知道怎么花。

打发走王越。

朱祁钰继续处置奏章,他如陀螺一样,生活简单枯燥。

“皇爷,江西和南直隶的奏报,都送上来了!”

冯孝先把含山公主的密奏呈上来。

还有王竑的密奏。

朱祁钰看完,嗤笑两声:“五十万两银子,就想买他俩的狗命吗?还是想保住尹家啊?”

在密信中。

含山公主承认了,他是朝堂安插在南直隶的暗探。

但不是宣宗皇帝安置的。

而是正统皇帝安插的。

皇帝派都知监来南直隶大肆抓捕钉子的时候,尹家收拢了一批,但都秘密处死了,尸体埋在家中,可以请都知监验明正身。

而且,含山公主承诺,愿意为朱祁钰继续充当南直隶暗探。

“哥哥呀哥哥,你藏的够深的呀!”

朱祁钰御笔写下几个字:“缴两千万两认罪银。”

冯孝看见这几个字,倒吸一口冷气:“皇爷,尹家有这么多钱?”

他心动了。

“没出息的东西,信不信魏国公家里的钱,比十个内帑还多?”

“但能动吗?”

朱祁钰冷笑:“这叫投石问路。”

“动动脑子,能用钱解决的事,还叫事吗?”

“朕想看看,这含山老公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冯孝讶然:“皇爷,不就是和海商勾结那点事吗?”

朱祁钰把密信丢给他。

“她自己都承认了,还是秘密吗?”

“朝堂的律令,片板不下海!”

“她含山公主触犯了不说,还明目张胆地贿赂朕,什么意思?”

“不就说明,她用小把柄,隐藏真正的错误吗!”

“你说说,能是什么事呢?让含山公主避而不谈呢?”

朱祁钰也猜不透,但肯定跟海上有关系。

“奴婢愚笨,猜不出来。”冯孝可没看这么透彻。

本以为含山公主就是贪点钱财,充当密探而已。

看来背后隐藏着大秘密啊。

“王竑都没猜出来。”

朱祁钰展开王竑的密奏,瞳孔微缩:“海船?”

“冯孝,宫中关于海船的归档,是不是全失踪了?”

他想到了什么。

冯孝点头:“是的皇爷,一件都没有了,奴婢问了宫中的老人,都说在正统朝就找不到了。”

“郑和下西洋,船队何其庞大。”

“那么多船支,难道都烂光了?”

“含山公主这份认罪书呀,原来隐藏着这个秘密啊!”

朱祁钰猜到了。

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海船,肯定被尹家等人瓜分了,所以尹家才摇身一变,成为重大海商。

本以为就是查区区一个尹家。

结果拔出来一堆屎。

有点意思,大收获啊。

朱祁钰指尖敲动案几:“朝中谁能为朕掌兵,又有足够的资历,弹压南直隶呢?”

人选倒是有,于谦、胡濙都有这个资历。

偏偏胡濙重病。

于谦更是走不开了。

关键于谦去了,他更不放心。

“去把范广请来!”

一听是范广,冯孝吓了一跳:“皇爷,京畿更加重要,离不开宁远侯啊。”

朱祁钰没有回答。

宋伟和李震虽然能力足够,但官职、威望、资历全都不够。

连魏国公都压不住。

王竑倒是有资格,问题是王竑不善掌兵,而且那个老东西未必愿意趟这浑水。

“去,再把王诚诏来!”

冯孝瞳孔一缩:“皇爷……”

“去!”

朱祁钰看到的不是银子!

而是船!

尹家真正值钱的,也不是海量的家当,而是海船!

大明缺船,若是把这些船弄到手里,就能缓解压力了。

面对倭寇,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了。

最好能通过尹家,招揽一批海盗,把海盗变成官军,为他练兵,海军也就搭建起来了。

正思索着。

范广来拜见。

“平身。”

朱祁钰让人看茶,道:“范广,你可懂水战?”

“陛下,微臣是个旱鸭子,打步战、骑战微臣都当仁不让,唯独这水战,实在是不成啊。”

范广不明白,皇帝为何要问此事。

“军中可有水战行家?”朱祁钰不能动范广,京营还需要他掌控。

“陛下,倒是有,就怕陛下不愿意用呀。”范广支支吾吾。

“有话就直说!”

范广咬牙道:“微臣举荐张通!”

“张通?”

朱祁钰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啊。

景泰三年,倭寇袭扰海丰等地,中枢派张通清剿,结果张通屡战屡败,导致海丰满地枯骨。

这样的人能用吗?

“朕能信他吗?”朱祁钰对这个张通,印象很差。

此战之后,张通就被夺情闲置了。

“陛下,张通通晓水战,虽有败绩,但是将领打仗总会有战败的,此乃人之常情。”

范广帮张通求情。

“还有谁呢?”

“陛下,背嵬军主将项忠,颇善水战;还有江西参将张善,也擅长水战。”

朱祁钰愣神:“项忠擅长水战?”

这可是个好人选啊。

“陛下,项忠乃是全才,骑战、步战、水战皆擅长,乃是名帅之资,若用得好,凭他一人便能平倭!”

范广十分推崇项忠。

项忠比范广说得还要厉害,此人还有首辅之能,六部尚书之能。

朱祁钰点点头:“范广,若是朕弄来一批海船,你说该停靠在哪,会安全呢?”

海船也怕火攻。

从尹家弄出来海船,也得想办法使用、保护。

范广不明所以:“陛下,山东、辽宁俱是安全的。”

没错,梁珤就在辽宁督建新船呢。

山东有朱英、项忠,都可重用。

又聊了几句。

朱祁钰赞赏了范广一番,允准范广在京畿剿匪练兵,京畿若无匪患,就去河南、山西、陕西和山东剿匪。

京营可继续扩充,不必事事禀报,他范广决定即可。

就把范广打发走了。

范广前脚刚走,王诚就进来。

这个老太监,是朱祁钰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

在最危难时刻,他带着伤去镇守宣镇。

这一年多,好处没捞到,功劳没有什么,那些资历远不如他的人,都爬到了他的头上。

但是,他还是心甘情愿,勤勤恳恳。

因为,朱祁钰心中最信任的太监,永远是他。

“王诚,别来无恙啊。”

一句别来无恙,王诚崩溃大哭:“皇爷!”

“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朕了。”朱祁钰眼眶有些湿润。

王诚却急了,呸呸呸吐了几口:“皇爷不可胡说,您有今日,来之不易,不能胡说的。”

“你这老狗还是这么唠叨。”

朱祁钰说完,竟哈哈大笑。

王诚也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来,皇爷没变。

朱祁钰亲自把他扶起来:“这一年多,苦了你了。”

“没有你在宫外,为朕操持,就没有这么大好的局面。”

“王诚,朕得谢谢你。”

王诚要跪下,朱祁钰却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老奴生是皇爷的人,死是皇爷的鬼。”

“皇爷用老奴,那是老奴的荣幸。”

“哪来什么感谢呀,您折煞老奴了。”

王诚泪如雨下。

这一路走来,实在太难了。

朱祁钰拍拍他的手:“别哭了,都过来了,朕和你们勠力同心,从千难万苦中爬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祁钰环视宫中所有太监宫娥。

夺门之夜,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有你们在,朕才能安枕啊。”

朱祁钰不肯松开王诚的手。

太久了,他都忘记上一次和王诚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奴婢等为皇爷靖忠,乃泼天之幸!”宫人们磕头。

“都起来!”

朱祁钰心情好:“你们对朕的好,朕都记着呢。”

“王诚,朕从来不问你想要什么。”

“因为朕知道,你从小伴着朕长大,是朕的大伴,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比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还多。”

“你想要的,是朕诸事顺遂,是朕平安喜乐,是朕健康长寿。”

“朕都知道!”

“所以朕一直不问你要什么,也不对你嘘寒问暖。”

“不是朕不关心你,对你不闻不问。”

“因为朕与你,心照不宣。”

“但今天,朕要赐你一样东西,你不许拒绝。”

“代表着朕的一番心意。”

今天键盘托坏了,放在桌子上写的,写的手疼、肩膀疼、脖子疼,明天得去买电脑桌去了,不知道明天买了能不能安装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