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遇伏,谁敢杀我欧信?(2 / 3)

作品:《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粮食确实运到了,但都是陈米,吃完闹肚子,多少土人兵卒死在路上,欧信也生了场大病。

他沿途质问官府,得到的答案十分无奈,说广东缺粮。

但广东真的缺粮吗?

信宜县,收购粮食的陈忠。

竟是安南人!

他收购粮食回安南!

大明粮食还不够吃呢,却卖给安南人!

可不可笑?

欧信追回来的,都是新粮。

肇庆知府叫林灏,宣德八年进士。

因为大批广西军过境,导致肇庆粮食紧张,他就想了一个办法,用新粮换陈粮。

这年头,老百姓家里肯定没粮食吃。

但士绅家里则不一样了,有的家里陈粮堆积如山,宁愿喂老鼠,都不肯分给平民百姓。

林灏就用新粮换陈粮,大赚了一笔。

把陈粮转运给欧信。

他还给欧信写信,告诉他肇庆府没有土司,不必劳烦大驾了。

“府尊,那个广东参将递了名帖,想求见您。”有下人来报。

林灏一愣,哪个广东参将。

旋即想起来是欧信。

“那就请他过府一叙吧。”林灏本打算勾栏听曲,今天来个江南花魁,他想去好好品鉴品鉴。

他心里念叨着可惜,就走去府衙。

他衣着朴素,不在肇庆设大宅子,而是住在府衙的后院,只有几间破旧的房子。

夫人经常跟他磨叨,说连个知县都住多少进的大宅子,你堂堂一府之尊,却住这么差的宅子,她出去都没面子。

妇人懂个什么,招摇过市,是长久之计?

有钱不贿赂上官,如何能高升?

林灏出府迎欧信。

欧信态度恭谨,林灏十分满意。

文官耳聪目灵,皇帝看似免了欧信的官,却还让他领兵,说明简在帝心。

他也想拉拢拉拢关系。

“府尊大人,在下就直说了,还是陈米的事……”

林灏打断欧信的话:“欧参将,此事不归本官管,这是布政使大人的命令,本官也没有办法。”

欧信笑道:“请大人听在下说完!”

林灏一愣。

“二十万大军在广东,所耗甚是巨大,在下心知肚明。”

“所以在下此来造访,是想请府尊大人,报与广东布政使侯大人,供应我军吃食,用陈米即可。”

“不必浪费新米。”

欧信的话,把林灏整不会了。

问题是,布政使转运的粮食,都是新米,去哪弄陈米去呀!

不信你去查查常平仓,里面有一粒粮食,都算我输!

地主老财家里米粮堆积如山。

这叫藏米于民。

这叫智慧。

“欧参将这是气话?”林灏真蒙了。

“当然不是,在下初来乍到,不懂官场规矩。”

“这不,因为信宜知县之事,被中枢褫夺了官位。”

“人也学乖了。”

欧信姿态放得很低,从袖兜里拿出来一张银票:“所以想跟府尊大人取取经。”

一万两!

林灏吞了吞口水,想要啊。

这欧信出手太阔绰了。

“这是?”

“在下的一点心意。”

欧信笑道:“在下虽是愣头青,但也知道给自己谋些利益。”

就是说,老子也贪。

土人看似穷,但打破那么多寨子,金银财宝肯定是不缺的。

林灏真不会了,不知道该不该收。

他是个穷知府,一年能赚个两三万两银子,还不够送礼的,所以他当了几年知府,再往上一步,难之有难。

一方面是朝中无人,更多原因是贿赂得少。

想贪得多,得去富裕府啊,但去富裕府,得使银子,使的多,才能捞到肥差。

“请大人收下。”欧信塞进他的手中。

林灏想还给欧信,但又舍不得,但还是咬咬牙塞回欧信的手中。

欧信讶然:“大人是嫌少?”

“无功不受禄,欧参将究竟有何事?”

林灏是想要。

但得和欧信产生牵绊。

说白了就是拖下水,同流合污,才不会被举报。

欧信笑了:“在下自然是有事相求。”

“一者,在下误伤了信宜知县,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想化解恩怨。”

“二者,也想走一走门路,恢复官职。”

“毕竟广东和广西不一样,在下是个武将,打仗可以,搞政治可就落入下乘了。”

欧信一拜到底:“所以在下是来投石问路的。”

林灏恍然,盯着那银票,吞口水。

欧信双手奉上。

林灏收了,登时露出亲切的笑容:“让内人布置一桌好菜,你我边吃边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灏还把肇庆府的官员都召集过来,觥筹交错。

欧信酒量极好,把林灏灌醉了,大部分官员都被欧信喝趴下了,剩下的也都醉醺醺的。

欧信脑袋也发懵,文人孱弱,但喝酒真猛啊。

到了深夜,欧信才骑马出城。

本来城门是不能开的,林灏家里的下人打个招呼,这点小事算什么。

肇庆府上下官员都要留宿欧信的。

欧信却说,军营离不了人,执意出城。

回到简易营盘。

欧信洗了把脸,清醒清醒,看见和维进来:“查的怎么样?”

“都打听明白了。”

“从广州府运来的粮食,一半新一半陈。”

“运来的新粮,和当地士绅换掉了,吃了差价。”

“都是十年以上的陈粮。”

“吃完不坏肚子才怪了呢!”

和维也洗了把脸,这天实在太热。

他也重病一场,十年的陈粮啊,等于是跟耗子嘴里抢食吃了。

“一半陈粮?”欧信讶异。

“肯定是广州府那边做的手脚。”

意思是,从广州府库出来,账上批全是新粮,结果新粮被换掉了一半,这笔钱就公然进了某人的口袋。

剩下的一半,是给肇庆府分润的。

但林灏狠啊,全都贪了。

正常他分润不了多少,毕竟得给欧信留一点贪头。

最后将新米和陈米混一起。

军队当中也是层层贪污,到了底层兵卒嘴里,估计就剩一碗粥了。

但是,皇帝数次下旨,必须给兵卒吃饱,军中不容许贪腐。

他欧信是想争功的,不是想多搂钱,他家也不缺钱。

所以他是一分不动,军中自然无人敢动。

上面不动,下面动了,那就是找死。

上下一起贪,才是真贪。

欧信点头:“都有哪些地主参与了?”

“还没查实,但肇庆、高要、四会、新兴、高明几个县的地主,全都参与了。”

和维问他:“非这么麻烦干什么?要么抓,要么上书给陛下便是。”

“不行,陛下远在京师,鞭长莫及。”

欧信冷笑:“再说了,这点小事何必叨扰陛下?”

“你想怎么办?”和维问。

“你累不累?”

和维苦笑:“能不累吗?天天走,腿都细了。”

“哈,看你这么能说,就是不累喽?”

欧信嘴角翘起:“抓贼抓脏,今天晚上就行动,你来指路,本官亲自率军,清洗肇庆!”

“啊?”

和维被吓到了:“现在就清洗肇庆?是不是太早了?”

“陛下如此厚爱,本官当如何报之?”

欧信厉声道:“陛下要这天空郎朗乾坤,那欧信就是陛下的马前卒,百死不屈!出征!”

他立刻出帐,点齐两千人。

之所以选两千人,是因为二十万大军没有兵器啊。

朝堂明显在防着土人。

不给土人足够的装备,只给配备狼筅。

广西军中全是这样,汉兵则有火铳和腰刀,土人则只有狼筅。

欧信挑出两千精锐,一半土人。

骑马出营。

欧信把肇庆府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人灌醉的好处来了,骑兵出营,没人阻挠。

和维挑的最近的黄家。

肇庆有三大姓,最大的就是黄家,其家出过两个进士,最大的官做过侍郎。

黄家的土地,绵延肇庆、高要、四会三县。

生意更是别说了,不会小的。

但黄家乃书香门第,其家有两个举人,十几个秀才。

还在县城,开了书堂。

资助贫寒学生。

其实,就是投资有能力但家境贫寒的生员。

如果考中举人,就会把嫡女嫁给他,招其为婿;若是秀才,就将旁系嫡女嫁给他,总之要变成自己人。

这都是地主老财掌控话语权的老套路了。

嘭!

欧信率兵,踹开黄府的大门。

此地叫黄家镇,毗邻肇庆和高要,依水而建。

骑兵闯入宅子。

明火执仗的家丁被吓到了。

本以为是强盗,却发现都穿着官府。

这年头,兵卒和强盗无异,兵卒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黄家家丁以为欧信是索财的。

号召起人,阻拦兵卒。

“都杀了!”

欧信懒得废话。

火铳手开铳,弓弩射箭。

转瞬就有上百人倒在血泊里。

这是正规军啊!

家丁临死前,眸中闪烁着哀嚎。

而铳声吓到了黄家人。

欧信派人进去抓。

黄老爷满脸懵逼,被兵卒从屋子里拖出来。

“咱们抓几个黄老爷了?”欧信跟和维打趣。

广东姓黄的多。

“朋友,在下举人黄珏,您是哪年举人?”黄珏看见院子里的血,触目惊心。

“本官是代广东参将,欧信!”

欧信冷冷道:“别套近乎,不是你朋友!”

同一年的考生,会彼此称之为朋友。

黄珏脸色一变:“欧、欧参将?”

“知道本官?”

欧信下了马,把马鞭别在裤腰带上,一把抓起黄珏的头发:“那你该知道,本官是来干什么的?”

“晚生不知道!”黄珏是举人,但也怕如土匪似的兵卒啊。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啪!

欧信后退几步,抽出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最后给你个机会,自己说,本官为何来此?”

黄珏脸上出现一道鞭痕,痛得直咧嘴:“大人是朝廷命官,如何能夜闯家宅……”

“啊!”

他话没说完,一个青年被一铳射杀。

那是黄珏的儿子。

黄珏身体一软,趴在地上:“大人饶命啊!”

“说!”

欧信再次举铳,这次对着黄珏:“最后一次机会,想全家死绝吗?”

“是陈米的事!”

黄珏全都撂了。

他家用陈米,换了新米。

“但都是我家买的,一分钱都没少了官府啊!”黄珏言下之意,是林灏贪了。

“粮仓在哪?”欧信问。

“那是我家的粮食……”

嘭!

铳响了,黄珏瞪圆了眼睛,胸口被打穿了。

人倒在血泊里。

“谁回答,谁活!”欧信胆子大得很,皇帝给他的两个字,就是让他在广东闹,尽情地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