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嘴角抽了抽,急忙赔笑道:“下官乃是秦风路副将王朋,王爷离京总归是要有旨意的,何况还带着禁军,下官心里敬重王爷,只不过没有旨意,下官也不敢放行啊。”

“王朋!”沈飞道:“你可知罪?”

王朋闻言眼皮一跳,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哪里想拦着,只是这事儿蹊跷,按理来说秦王出行肯定圣旨在前,王驾在后才对,但眼下秦凤路经略安抚使司并没有接到旨意,至于对方说的什么紧急军情,更是不知道了,这几年西夏平静,若是真有军情,秦凤路这里也不会不晓的。

“下官不知何罪……”王朋硬着头皮道。

“都说了有紧急军事,你还追问王爷旨意,这就是大罪!”沈飞喝道:“还不让开道路,耽误了事情,你命难保!”

“下官,下官……请王爷出示圣旨。”王朋咬牙说道,其实他也不想,毕竟这种得罪人的事谁愿意去做,可眼前确实不对劲啊,秦王带兵西行,却不拿出旨意,倘若这里面真有问题,那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可和对方的威胁不同,那真是要杀头的大罪了,何况他又没见过秦王,哪里知道对面的是真是假,如此就更不敢放了!

“想要本王的旨意,叫种师中来见本王!”赵柽在马上淡淡地道。

眼下秦凤路的经略安抚使是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世称小种。

“啊……”王朋顿时头大,这种事情乃是两面坐蜡的,若是回去找小种经略相公,那么不管放行或者不放行,一顿臭骂都是在所难免。

“殿下,这这……”王朋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是想看圣旨吗?去找种师中来看,不然就滚去一边!”赵柽冷冷地道。

王朋一咬牙,这事情愈发不对,不是说有紧要军情……这怎么宁可让自家去找小种相公,也不肯拿出旨意一看?

“王爷,下官……”王朋讷讷道:“下官就去请小种相公!”

“哼!”赵柽在队中瞅他:“快去快回!”

“是!”王朋说完之后,冲偏将使了个眼色,然后调转马头就奔秦州方向而去。

待过了片刻,沈飞骑马到赵柽身旁,低声道:“王爷?”

赵柽看了看前方那些西军,只见这些人个个仿若如临大敌般不错眼珠盯着这边,也不知道队里的偏将下了什么命令。

他双眼眯了眯,道:“冲过去!”

沈飞点了点头,然后到了前面,和周骁徐年两个军指挥小声打个招呼,两人立刻露出一丝喜色。

这第九和第十指挥经历过淮西王庆大战,又经历了方腊江南战事,胆量已经锻炼出来,早非寻常京畿禁军可比。

而且这两年赵柽不停地训练他们,马上马下,弓箭枪弩,他们的的身手别说京畿禁军,就是西军也根本比不了,毕竟西军练兵都是大队人马演练,哪里像这一千多人,赵柽平时几乎耳提面命,甚至把一些易练的武艺都传了出去。

周骁徐年两个军指挥一路之上都在憋着,既然跟着二大王反出了东京,那今后必然是要打天下的,都想试一试身手,看看自家这些骑兵比西军如何,对西军他们当下是一百个不服气的。

以前没打过仗,觉得西军神兵一样的存在,后来打了王庆,觉得倘若是西军对上王庆的贼军,绝不至于如他们这般吃力,再后来江南征剿方腊,居然和西军并肩作战,这个时候虽然还是觉得西军强,但也是强的有限了,西军在战场之上并未太出彩,甚至打方腊贼军时也很辛苦。

回来东京这两年,几乎天天操练,风里来雨里去,演习拳脚,打磨气力,他们将自身与打方腊时的西军相比,便开始不服气起来,虽然不知道如今西军怎么样,但若是对上那时的西军,同等数量下,他们是肯定会战而胜之的。

而且他们这一千多骑兵的装备豪奢得发指,本来京畿禁军装备就要强过大宋其他地方,就是西军也比不了,但是赵柽又给他们精挑细配了一番。

战马乃是整个侍卫亲军司下面诸骑军里最好的,铠甲也不是普通的骑兵铠甲,上面都加了些料,掺杂了指挥一级铠甲的装护,兵刃也是指挥级的,包括强弓硬箭,至于手弩都是一骑两副。

这样的装备,加上已经锻炼出来的胆量,还有这两年打磨出的气力武艺,他们很想和西军碰碰,看看能比对方强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