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蟹脸带疑惑道:“但这地下通道并不长,我们走不多远居然就到头了!”

“嗯?”赵柽闻言微微一愣:“详细说来听听!”

丁大蟹道:“当时我让二郎在外边守着,便与时迁兄弟一起下去查探,只见这通道里青石筑壁,木梁横顶,端得一副财大气粗模样,虽然不知建了多少年月,却并无一处坍塌堵塞,我俩便摸索着向前走,谁知这通道里竟有机关。”

赵柽皱眉:“有甚么机关?”

丁大蟹道:“王爷,有陷井飞枪,罗刺刀网,但都被我俩破除,又有几处岔路,尽头里安装了假门出口,不能打开,一但打开那边就是万箭齐发的消器。”

赵柽道:“如此险恶,可一一破除?”

丁大蟹道:“全破掉了,随后我俩走的正路通道,没用太多时间就到了出口,却见竟然是在一座寺中,那出口乃是寺院大雄宝殿佛像之后。”

赵柽听到这里摸了摸下巴,这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这石城内的地下通道居然没连着杭州城,而是一座寺庙,这是怎么个说法?

他道:“可看是座什么寺,又在哪个方向?”

丁大蟹道:“我俩偷偷出去观瞧,这寺倒是够大,里面也有不少和尚,虽然战时还有些香火,到山门前一看,却是唤作显宁寺的,再一打听都说是吴越王当年所建,比那石城距离杭州更近些。”

赵柽眯了眯眼,显宁寺?他听说过这寺,后世之时还有这寺的旧址存在,也确实五代年间建造。

他思索不语,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好一个吴越王钱镠,莫不是狡兔三窟之策?

以石城和杭州的距离,虽然不远,但那也只是于地面上说,在地下挖掘通道何其艰难?想要一路挖进杭州城里钱王宫,工程浩大不说,又要掩人耳目,搞不好怕是方向都难掌握。

那么,石城这一段只通显宁寺,而显宁寺内或者左近,必然还有地道通往杭州城,倒也未必直进钱王宫,极可能还是其他地方,然后再有通道抵达王宫。

这样地下一共三段通道,每一段都可以随时出去地上,又可重新遁入地下,最后进去皋亭山中,而皋亭山乃是天目山余脉,在杭州北部和黄鹤等山相连,一但入山,便如鱼入大海,再难寻觅。

赵柽想到了这里不由暗暗叫绝,这般手段可比只挖一条直通通的地道要强太多,不说那么远的地道能不能挖成,就算能够成功,可一但泄露,后面追兵便会长驱直入,不捉到人不肯善罢甘休,而这三段地道却是灵活多变,增了逃亡之人的许多活数!

赵柽想到这里道:“你三人且回去歇息,明日随本王去那显宁寺探看!”

三人依言下去,转眼就到了翌日清晨,赵柽点齐三千兵马,直奔寺院,这寺院却是比石城更靠近杭州几里,掩映在绿树环抱之中。

待到了寺院之前,赵柽抬头去看,只见山门上方三个金光闪闪大字,是为显宁寺,也不知哪个大家人物提写,十分气派富贵,一看就知这寺香火必定鼎盛。

如今江南大乱,杭州失陷,眼下又来战事,这寺内居然还有郊邻百姓过来烧香祈福,可见平日里有多兴旺。

赵柽先命兵马围了寺院,然后叫人去把上香的百姓都请走,这才进入院中。

这显宁寺五进五出的大殿,还有僧舍客房数间,在这郊外地界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寺了。

他率人入寺内,里面方丈僧人都出殿迎接,为首的是个花白胡须却身材高大的老僧,寒暄过后,得知其法号玄恩,自小在灵隐寺出家,后来过显宁寺做执事,苦熬多年,终成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