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时,恰好路过大理寺旁街路,听得外面有喧哗声,赵柽撩开帘子看去,见却是另一面有囚车过来,看样子是要押往大理寺狱。

囚车五六辆,车身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声音,四周有不少押送的差役,为首的是大理寺的官员,看官袍居然品级不低。

两支队伍相遇,一支竖行,一支横穿,便侧着顶在了路口,都不是什么一人两人过路,队伍很长,必然要有一方让路,等另一方通过后再走。

赵柽不想表露身份,刚要吩咐后面稍微等下再过,却听那一边为首的大理寺官员冷喝道:“大胆,你们是哪一军的人,居然敢抢大理寺押囚的道路,还懂不懂一点规矩!”

前面带路的自然是龙卫军第玖营指挥周骁,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忌惮这大理寺官员,军中武官地位低,大理寺这种部司权力大,说自然说不得对方,便只好回头去看马车内的赵柽。

赵柽在车内皱了皱眉,本来想着停一停让对方先过去,却不料这大理寺官员的口气实在太过蛮横,不过想想也是,这种朝官又怎可能对禁军有什么好脸色。

他刚想吩咐一声,却见那边大理寺官员瞧周骁片刻不开口,就有些不耐烦起来,道:“还不赶快退出五丈距离,若是囚车出了意外,唯你们这些禁军是问!”

周骁在马上闻言立刻有些愤怒,若是以前他这种营指挥自然不敢做什么姿态,唯唯诺诺几声过了场面也就是,但经历了陇右之行,见过真正刀兵,又一路跟随赵柽,无论性子还是心态,都起了一丝莫名的变化。

何况他们是禁军,有他们在这里,囚车最安全不过,怎么可能还出意外?除非他们是来劫囚车的,禁军劫囚车,这可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赵柽在车上脸色也阴沉下来,他虽然不上朝,却也多少知道这些朝官们个个都是什么嘴脸,可这种张嘴就扣帽子,连点体面说辞都没有的,倒还真是罕见。

“过去!”赵柽淡淡地道,他此刻倒是不想让了。

武将势大割据,文官势大弱国,这是很不好平衡的问题,只不过五百带甲骑兵入城,就算是禁军地位再低,你身为大理寺官员,首先考虑的不应该是有无重要军情吗?

难道军情不比伱那囚车里押着的犯官事大?何况东京之内,禁军当前,信口开河囚车会出问题,这要不是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要不就是和禁军有过节,见到就要找茬。

周骁此刻得令,立刻一挺胸脯,对身后禁军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