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绚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直接免去窦思泰所有职司,流放崖州,这是一点颜面都不给窦家人啊!

姚崇一个,李昭德又是一个。

贬去建州任长史,待上几年,若是行为收敛就调回朝中,若是依旧不改,就贬去崖州。

从班列之中走出,刘景先沉沉的跪倒在殿中,沉声道:“臣刘景先,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寿无疆。”

“回禀陛下。”李大志认真拱手,同时说道:“根据现场勘验,同安太夫人应是在腊月十二夜间登嵩山,那时大雪已经下了两夜,大雪封山,山道难行,一个不小心,便直接坠落山间……那时便是山中值守的士卒都已经休息,根本无人察觉其登山之事,也无法得知其究竟为何登山,何时登山,又何时出事。”

朝中之中,崔知温,崔知悌,崔谧,全部都难以置信的看向李大志。

今日姚崇弹劾窦思泰,难免会让人以为这件事情是李绚的手笔。

毕竟是灭国之功,不过是因为皇帝要调整朝堂,所以才压了下来,现在升任侍中,也无人有意见。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东宫在操作,李绚不过是出了个主意,怎么现在一下子就牵扯到了他的身上。

“同安太夫人,在洛阳停灵三日,三日之后,返回荥阳安葬,这三日,你便留在郑氏庄园之中,替朕致哀。”

当然,这是李绚和李显商量的结果,但是从洛阳到建州不知道多远。

“还有何事?”李治再度开口,殿中群臣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

“是不负汝父所望。”李治刻意的提了一句话,刘景先之父刘祥道,十几年前正是朝中宰相,泰山封禅时,又出任礼部尚书,为封禅之副,如今刘景先又任宰相,前后呼应,亦是一桩美事。

从刘景先升任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的之后,他就知道,皇帝这是将年底才要进行的官员提拔,换到了现在。

她这一死,郑家固然受损,崔家也一样要伤心。

前面姚崇刚刚弹劾了窦思泰,后面跟着李昭德就弹劾元万顷。

李治目光看向崔知温,崔知悌和崔谧仨人,开口道:“朝中郑氏,崔氏子弟,可停朝三日,协助处置丧事,往来吊唁,急信通报同安郡公,让他速速回朝。彭王!”

李绚日后哪怕是立下大功,他自己在朝中的官位也不会有太多的进展。

因为众人都早已经料定,在如今的六部尚书和侍郎之间,最后机会入政事堂的,其实是欧阳通。

只有刑部尚书段宝玄,当年在睦洲就剿灭天阴教之功。

刘景先脸上的诧异,李绚看的很清楚,并不感到奇怪。

“喏!”大理寺卿王及善站了出来,拱手领命。

群臣肃穆低头,但是心中都在疑惑。

“臣必不负陛下所望。”刘景先沉沉躬身。

“启奏陛下。”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李绚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崔氏虽然是郑家的主母,但却是崔家的女儿,是崔知温,崔知悌和崔谧这些人的堂姐。

但仔细深想,其实这也并没有多少可奇怪的。

姚崇的话一出,群臣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李绚的身上。

一身红衣金甲的右金吾卫将军李大志肃然的走了出来,肃然拱手道:“启奏陛下,右金吾卫昨日在嵩山脚下,发现一辆跌入山间的马车,经辨认,其人乃是同安襄公郑仁泰之妻,同安太夫人崔氏,和其孙女郑七娘。”

李大志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满朝官员已经全部死死的看着他。

“平身吧。”李治轻轻抬手,然后开口道:“黄门侍郎者,要处也;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卿咨之,然后施行,望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甚至极有可能,在他五年后回朝转任国子祭酒的时候,欧阳通才有机会升任侍中。

李治摆摆手,两名千牛卫已经直接入殿,将窦思泰拖了出去。

欧阳通毕竟已经是正三品的兵部尚书,他更进一步,只能是侍中和中书令,而不会是以正四品上的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就在这时,皇帝轻叹一声,摇摇头,看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的元万顷,满脸失望的说道:“元卿,朕和天后历来待你不薄,此次你为何如此……算了,朕也不想听,伱太令朕失望了,来人!”

六部尚书之中,吏部尚书窦玄德和户部尚书崔知悌的年纪老迈,二人根本不可能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