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病弱,但并不糊涂。

等到王福来喂皇帝将药喝完,李显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父皇,今日来迟,乃是因为四郎到了东宫,他跟儿臣说,他想要拜见父皇问安,儿子推却不过,故而……父皇,四郎就在承天门下,要么叫过来……哪怕不进殿也成,让他在外面说说就好。”

李显说完,满眼期盼的看着皇帝。

“咳咳……咳咳……”李治忍不住的咳嗦几声,直到长出了一口气,他才缓缓说道:“你……就是太宅心仁厚了,他今日来,无非就是……咳……就是窦家的那些事,算了吧,朕想耳根子清静一些。”

李显神色黯然的点头:“是!”

李治躺在床上,回过头,看向头顶,轻声说道:“窦家的事情,按规矩办就是。四郎,让他回嵩山……咳咳……”

“是!”李显猛然醒悟,赶紧低声说道:“父皇安心,儿臣一定和四郎将事情说清楚。”

“嗯!”李治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摆了摆。

李显立刻躬身,然后转身朝殿外走去。

“等等!”皇帝的声音突然在后方响起,李显赶紧停步转身,有些诧异的拱手道:“父皇。”

李治抬起左手,左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他轻声开口道:“去吧,把这件东西带给四郎。”

“是!”李显沉沉躬身,抬起头,王福来已经将一张短笺放在了李显面前。

李显接过短笺,这是一张合上的短笺,不打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李显没有打开,握住拱手道:“父皇,儿臣告退。”

李治微微抬了下手,但没有完全抬起,只是微微的摆手。

李显赶紧躬身,然后缓缓的退出了贞观殿。

就在殿门关闭的瞬间,一阵急促的咳嗦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李显面色凝重,目光抬起,然后快步的朝承天门走去。

……

贞观殿内,躺在床榻上的李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喉间的难受终究消减。

片刻之后,李治才幽幽的开口道:“伱说,那份短笺,他会不会打开看?”

站在角落里的王福来微微躬身:“太子殿下乃是仁厚君子,他不会打开看的。”

“也是。”李治轻叹一声,轻声说道:“这些年来,彭王在有意无意的把他往仁孝的方面引,是很有些成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