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行台游离在外,治水行台更是游走在长江黄河两岸,刘仁轨不过是个游走的尚书仆射罢了。

但游走的尚书仆射,也是尚书仆射,他依旧可以调用中枢的一切资源。

摇摇头,刘仁轨拱手道:“若天下治水,当以陛下为主,统合整个中书门下三省,以宰相为主,六部尚书为枝,天下州县为触手,天下治理……只是行台,终究难免疏漏。”

刘仁轨忍不住的看向蓬莱殿方向。

其实他能够感受到皇帝的心中那微妙的心思转变,但他却在关键时刻,将他推了出来。

治理的好,皇帝英明,天下赞许,治理的不好,便是他刘仁轨一人之罪。

而最怕的便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最后却是预测出错,今年没有洪涝,里面牵连到所有人都要受难。

李显自然是无罪的,但是刘仁轨少不了要被彻底免职,何以求也要倒霉,太史局更是罪魁祸首。

便是李绚,虽然远在蕃州没有任何参与,但这一切全部都是他弄出来的,到时候,算上一句妖言惑众,一点也不过分。

所以眼下的这一切,所有人都在赌。

李显在赌这一次成功治理洪涝,他能在朝野之间拥有更大的威望。

何以求在赌,这一次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说不得,他这个五品的都水监会直入四品。

刘仁轨其实也是在赌,如果这一切真的成了,说不定他这个八十老朽,还能够再掌重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逐渐的边缘化。

实际上,整个东宫,这件事情所牵涉到所有人都在赌。

赌赢了,加官进爵。

赌输了,卧薪尝胆。

便是皇帝,何尝不是一样。

只不过皇帝是在和上苍在赌,赌的甚至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

东宫大殿之中,李显伸手:“太傅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