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你胆小的只敢待在结界里。

也不愿意你现在这样。

他们太危险了。

*

红叶烧了一份公文。

她一个人待在那里，看着青烟升起，火苗吞噬纸张，无动于衷。

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这样，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全都是冷淡，空洞的让人心颤。

那份公文是上次三日月拿给她试探她底线的那一份。今天想起来，她就去看了，看懂了，也就烧了。

时之政府并不是别的审神者想的那样一直是个甩手掌柜，也不是那种放任黑暗本丸自生自灭的存在。相反的，他对黑暗本丸的关心

实在是太多了。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审神者接手黑暗本丸。

甚至煞费苦心的针对每一个黑暗本丸配置了合适的审神者来净化他们，控制暗堕。

“我们都快忙炸了，小叶子。”

连续几天连轴转的政府公务员眼睛下的黑眼圈浓重，整个人身上的疲惫都无法掩饰。

“到底送去还是太晚了点。”

“你没事就好。”

她第一次联系他们的时候，那个人说出口的就是这三句话。

“你取代的那个审神者现在已经去了别的本丸，我会尽力不让你们遇到的，不用担心。”

“你活下来就好，不用去想什么净化的事，不需要的。任期结束我就让你回来。”

“小九，这座本丸发生过什么？”

她开口，“那公文上写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

男人再无他话。

大概是因为这座本丸的过去实在是太难以启齿，或者是涉及到什么隐秘不能开口，他对她，还是什么也不能多说。

屏幕前的少女比几个月前更清减了些，容姿虽然极盛，却不免让人心疼。

他忍不住开始絮叨，全然没有了被问住的沉默，“小叶子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比以前瘦了好多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你们本丸的烛台切……”

他卡了壳，干巴巴说出了另外半截，“不管吗？”

怎么可能会管啊，014号本丸的付丧神是什么样子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记得，小九不是话痨的。”

红叶记忆里的小九，应该是话很少。有时候即使脸通红，也会忍住不说半个字。

他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吞吞吐吐道：“因为，你不在啊。”

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也不用在这一刻半刻内说出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想念。

“那我们见个面吧。”

“三天后会有审神者的聚会，政府组织的，就在哪儿吧。”

“好。”

与故人见面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放在这座本丸，和红叶身上就不正常了。

红叶有很多故人，然而她一个都没去见过。偏偏要去见小九。

*

数珠丸在锻刀室看到了审神者。

她跟锻刀的刀匠正在说些什么。走近了才听到一句，“那就歌仙好了。”

她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慌乱害羞的情绪，笑意还没有消退，于是她也顺势对他笑了一笑，极浅，但只对着他一个人，便显得那笑与众不同。

“数珠丸有事吗？”

“只是随便走走。”

佛刀闭着眼，不必直视那逼迫人不得不献上殷勤的美貌，神色也格外安定。

如果不看他身上那一层骨质，依旧还是原来心净如莲的付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