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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1 / 2)

作品:《贵妃靠赌技宫斗

太史监的预测没错,十一月下旬大雪狠狠下过几场,一直没化过,层层堆积遮住了代表庄严的灰色瓦片,只剩朱红色廊柱和宫墙。

红白相映,更白的雪,更红的墙,这方天地几乎美成用笔墨描绘不出的画卷,却仍遮不住人心叵测。

永昌殿内朝会上,刑部侍郎柳龚成站出来时,昭盛帝正望着远处飘落的雪花,做足了虚弱无神模样。

“启奏陛下,万寿节大皇子被宫婢袭击一事,刑部与大理寺查探后发现诸多疑点。”

“先是穆婕妤无故离席去了日月亭,如此冷的天,穆婕妤当时还是才人,并无人伺候炭火,这颇令人费解。而后大理寺查出,那宫婢居在云观坊的家人数次前往东城安业坊,穆婕妤的母家便在安业坊……”

在柳龚成絮叨的时候,穆彭安还在翰林院内回想自己贴身放置了许多天的信,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那是出自李德佑家二娘之手。

信他私下给陛下看过,陛下只是沉默了盏茶功夫,什么都没说,让他按照自家阿芙所言行事。

他自微寒之时便被陛下派出的人教导,因忠君而投入徐慈门下,在大义面前他问心无愧。

从为陛下办事至今十余载,他未曾做过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如今阿芙所求,许是穆家兴起之时,而他内心的清正,也要丢了。

大殿上——

“刑部吏使在几个坊间打探到,那宫婢家人竟与穆家早有来往,随后宫婢袭击大皇子,穆婕妤恰好下水相救,得陛下恩旨晋封,这未免太巧了些。因此臣斗胆推测,大皇子遇袭一事乃穆婕妤所为,请陛下明鉴!”

昭盛帝扫过皱眉不语的徐慈,淡淡道:“传穆彭安。”

还在惆怅中的穆彭安听到内侍省伴伴传旨,深吸了口气起身,窒得胸腔都疼,时候到了。

他一路听着唐吉仁的干儿子跟他说永昌殿内的情形,进殿后,垂眸,束手跪拜,听圣人声音冷淡地质问。

只听到半截,他面上便出现了悲愤之色,许是用力过度,猛地抬起头时,年近四十的他眼眶通红,嘴唇哆嗦的说话都艰难。

这导致他话未出口泪先流。

那张带着短须的清秀文人面庞几乎涨红成狰狞的模样,但凡看见的人就能感觉到他的冤枉。

“微臣不知柳大人从何处来的人证物证,我穆家清贫,即便老母身旁也只有两个老婢伺候,微臣及家眷大都是自食其力,由家中一二老仆合力伺候,哪儿来的精力去与外人联系,柳大人要栽赃微臣,好歹我家也得有人啊!”

徐慈:“……”

他这个学生是真惨,**来他府中都是独自前来,确实没见过他身边有仆从跟着。

昭盛帝:“……”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穆彭安迂正的表面下,还有这般唱作俱佳的功底。

柳龚成也郁闷呢,他接了于国公的吩咐,想尽了法子让那宫婢跟穆家联系上,竟是怎么都寻不着机会。

穆家忒穷,一个奴仆恨不能掰开几瓣儿使。

要不是礼部侍郎常文茂在私宴上提醒他外头人出入穆府也算,他真是扎脖儿了。

所以听穆彭安声泪涕下,柳龚成只回他冷哼:“穆供奉怕是忘了说,你家厨下还有厨娘呢,她经年累月不知与多少商贩来往,那宫婢的家人正是……”

“血口喷人,满嘴胡言!”穆彭安哭得更大声,左右清名都要没了,脸皮要不要的,重要吗?

他怒视着柳龚成,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微臣不知道柳大人为何会恰巧查出这些,非要给婕妤娘娘一个足以满门抄斩的罪名。若非微臣替陛下查明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还未上奏天听便被人查来查去查出了痕迹,又何以招致此等横祸?隆冬时节下水那是要命的!娘娘她舍命救人还救错了吗?还请柳大人放微臣一马吧,微臣并无私心,唯忠君而已啊!!”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他这一长串叫人听了有点喘不过来气的话一出,柳龚成愣了,常文茂愣了,于国公也愣了,最怔忪的是徐慈。

他这学生竟然是陛下的人?!

那穆彭安在自己身边……他心底说不清名的寒意顺着尾巴根儿往上窜。

于国公心里感觉不妙,沉声质问:“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会让尚书省的人栽赃陷害你。”

尚书令陆闻:“……”个王八玩意儿,谁不知道这是你安插在尚书省的人,这时候知道拿尚书省说话了?呸!

柳龚成有些茫然,被于国公以眼神暗示稍安勿躁后,不敢说话,心底不安却层层攀升。

穆彭安浑身颤抖着膝行几步,叩头下去:“求陛下为微臣做主,为婕妤做主,若是不能洗清冤屈,以后娘娘可怎么面对德妃娘娘?求陛下明察啊!”

昭盛帝越看越肯定,这要不是那小混球教的,他倒立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