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舞阳羞愤难当，刚吐出一个字忽然发现紧扣住自己手猛地加了力道，简直要将手腕拧断，经受不住这种痛楚，当即喊道：“不过分！不过分！”

秦忘这才松开手，有秦家人将秦舞阳从地上扶了起来，秦舞阳深深盯了秦忘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扫过了秦忘与楚祀的脸庞，随后一语不发掉头就走。

看着秦舞阳被人搀扶着远去，楚祀道：“终究是个祸患，只是秦家在神灵村中劳苦功高，你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家主的儿子。”

这个道理秦忘自然知道，否则也不可能会将秦舞阳就此放走。

聚众而来，此时因楚祀的出现以及主心骨秦舞阳的离开众人只能散去。有一个十四岁左右的清秀少年却还未离去，他就是此前命令东门众人为秦忘让出一条路的张海洋。

张海洋走上前来，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打招呼：“老大，别来无恙！”

阔别重逢，秦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所救的少年看上去与从前一样，面目清秀，大眼乌黑，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秦忘知道他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长着一条毒舌，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仇恨，当年因为收了这么个小弟，没少给自己惹麻烦。

但今日一见，最起码他不像别的人那样，因为自己成为了凡人就对自己有所偏见，这一点，在神灵村中尤为难得。

秦忘道：“你长高了！”

张海洋大眼乌黑，道：“老大，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秦忘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张海洋道：“感觉没有以前温柔了。”

“咳。”秦忘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这些年在这别院之中，容不得他温柔待人。

“不过也挺好！老大不必对每个人都温柔，不值得。”张海洋咧嘴一笑，而后道：“对了，老大，我那个哥哥，沈开托我给老大带一句话，他说等你出了别院一定要见见你。”

这话一出口，不说秦忘，便是在一旁的楚祀神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沈开，与楚祀一样，是神灵村中四个九灵体之一，身为一门双天尊的沈家的接班人，是被公认的能够带领神灵复兴的人。与年纪稍小的楚祀不一样，沈开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踏足灵境，有惊人的天赋又有厚实的家底，如今就是踏入了血境也不是不可能。

当年沈开代表神灵村，秦忘代表碧落城堡，两人之间曾有着不小的矛盾。这会儿沈开说要见一见秦忘，自然不会是为了关怀送温暖，这话多半不怀好意居多。

“我说摘离神源之后神灵村里的猫猫狗狗都要来把我踩上一踩，怎么反倒他没了动静。原来不是没有动静，而是懒得进来。坏人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秦忘嘀嘀咕咕，当面说着张海洋哥哥的坏话，但张海洋并不以为意，他本不是自小在沈家长大，中途认祖归宗，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哥哥并无多深感情。

反倒是对于当年在雪地里救了他性命的秦忘亲近信任一些。

东门的人还在等着，张海洋在说完这话以后也就告辞离去，言称以后有机会还会来看望秦忘。

人来人又去，北门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北门，在北门最大的宅院这里，院落凋敝，围墙破败，有孤坟一座，兄弟两人，屋舍三间。

黑衫少年面容冷峻，抱着手，望着远方，一派孤傲模样。这个曾经是秦忘身后跟屁虫的少年，当年因为秦忘摘离神源而选择了背离与对立，在得知秦忘重拾灵觉以后今日特地赶来为兄长逼走强敌。

此刻只剩下了两人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继续刁难与对立显然不可能，楚祀以为，秦忘既然使用了法术，那就是已经承认了神灵的身份，已经向他低了头服了软。

可真要恢复到最初似乎也不太显示，此时的楚祀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孩童，会跟在敬仰的哥哥身后奶声奶气的要抱抱。

他已经是堕猎的组长，神灵村中有名的天才。

就在楚祀犹自装着冷冽，在思量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秦忘先开口了。

“我先跟你说啊，我不是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