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低头沉吟着，格斯一边看着地板，一边幽幽地往下说着。

“说实话……”

“我一直都认为，恶魔是邪恶和混乱的，它们善于伪装，善于笼络人心和诱人堕落……”

“原‘鹰之团’的格里菲斯，他就是那样走上那条不归路的……”

“就是在那时，在对方发起的那个‘蚀之刻’，我肩后出现了那枚烙印，它让我背上了沉重的枷锁和无尽的诅咒。”

“后来……”

“我又遇见了另一个恶魔，没错，就是咱们刚刚说的那个小女孩，我至今都不太确定她的身份。”

“也许她是神……”

“但……”

“也有可能是另一个更加强大和可怕的恶魔？”

“那时，她回答了我的问题，并给了我名为‘圣光’的烙印，让我成为了一名双印骑士，为的，就只是让我去验证她坚信的那个说法。”

“她那时说……”

“‘人类之所以大多数时候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事，就当然是因为人类的力量不够强大’？”

“还说……”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毫无疑问，能做出那种事情和持着那种观点的，就只有恶魔！”

“从那时候起……”

“我肩膀之后是黑暗，手背之处是光明，夹杂于光与暗之间的我，除了不停地前行，去战斗和按照她的意愿去做事之外，就什么也做不了。”

“我尝试过……”

“但我最终还是没法反抗她……”

说到这里，格斯突然停了下来，并缓缓抬头看了周围众人那一张张或惊愕、或震撼、或皱眉不解、或若有所思的脸后，才苦笑着低头并继续说着：

“到了今天，我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命运……”

“真的是被神所掌控着的！”

“她没能证明她的那个观点……”

“她错了。”

“而我，才是对的。”

“你们也看到了，即便是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我们这些人类确实是能在一定程度上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事，但是……”

“我们‘自己的意志’，真的是我们自己的意志吗？”

“但……”

“话说回来，如果今天的这一切，真的是她那个神魔的意愿的话，或许，在一开始，我就会欣然接受的吧？”

“她……”

“不，是祂……”

“祂无疑是一个最可怕的恶魔！”

“在不知不觉间，她就腐蚀和改变了我原本的想法，并让我乐意于接受和按照她的意愿去做事…….”

“事实证明！”

“人类的命运……”

“真的是被神所掌控着的。”

“我们的想法和意愿，在大多数时候真的并不重要。”

“……”

“既是祂造就了我，造就了今天的一切，那不妨……”

“让我们一起去唱诵祂的名字……”

“去信仰祂吧！”

“那个光与暗的化身，至高的存在，出没于无尽的黑暗，却能带来无限光明、玩弄火焰、秩序和人心的恶魔！”

“或者……”

“神？”

就这样，意味深长且苦涩地笑着，完全不管周围人是怎么想和怎么看的，格斯直接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种惊世骇俗的想法给一口气说了出来。

“……”

“……”

听完格斯那惊世骇俗的话，老神父和霍普斯对视了一眼，接着，不等史尔基和法尔纳塞等人说点什么，他们齐齐站起并用极其严厉的表情和态度转身对着他们身后那些正在奋笔疾书记录着的书记官们叱喝了起来：

“都停下！”

“刚刚大领主阁下所说的，也就是后面的那一段话，全部不得作任何记录！”

“已经记录的，也必须全部烧掉！”

“还有！”

“今天的谈话内容，列为圣光教会的绝密，任何人不得外泄！”

在叱喝完后，看着那些书记官们老老实实将一部分纸张丢到火盆里，那个霍普斯似乎还不满意，接着，觉得有些不保险的他便转过神看向了与会的史尔基并忐忑地问着道：

“史尔基阁下！”

“听说……”

“您有一种魔法，叫一忘皆空？”

接着，那些人和史尔基说了点什么格斯没有去听，他只是缓缓起身并黯然落寞地朝着外边缓缓走去。

“.”

格里菲斯那个混蛋被一个光头混蛋给杀了，对此，他显然是很不甘心的！

但.

不甘心也没用，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不过，好在那个小女孩跟他说过，像神之手那种存在，那个光头的那种打法只能暂时消灭，对方在不久的将来就肯定会卷土重来，也许是十年八年，也许是二十年？

反正，那个家伙，那个费蒙特，那个神之手，那个黑暗之鹰格里菲斯，还有那一起的四个家伙，他们就还是会回来的。

所以，他格斯现在要去训练了。

他要变得更强！

现在的他，确实是比较弱，竟连那些家伙手下的使徒，比如那个什么左德之类的都打不过？

但.

十年八年，甚至是二十年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

走出教堂的大门，回头去用独眼看了一眼里边的某个还未完工的雕像好一会后，格斯突然有点明白了，隐约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很突兀地召唤那个光头并做下种种一切。

或许

那家伙，她知道，他格斯肯定不会是那些神之手的对手，至少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是，所以，她就在走之前，故意那么做，给他争取到了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时间，让他有机会去证明她和他在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晚所争论的那句话？

“呵”

“命运究竟由谁掌控吗？”

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以及手掌背面那越发明亮的圣光印记，再看看头顶上的蓝天和白云，站在法尔科尼亚城最高处的格斯终于难得地在嘴角边出现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不管怎样”

“且拭目以待吧！”

说完，格斯便毅然大跨步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他要去进行训练了。

他一定要变得更强！

强到他不敢想象，强到超越那个披风秃头男的程度！

那可不仅仅是为了卡思嘉，为了这里的一切，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

再就是.

他不能辜负那个‘魔鬼’的期待，也更不能让那个‘魔鬼’笑话！

他发誓！

以圣光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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